“咦?呃……是什么问题?”
“喂!你没听啊?”
“啊,不,我有听,我真的有听。呃,呃,是关于苏格兰威士忌……对吧?”
“还真的有听啊?一边打瞌睡——边听,真厉害。”
“那还用说,我可是半梦半醒咧!”
“什么‘那还用说’啊?好啦!快点发表你的意见。”
“哦……”
“喂!”见匠仔的头又砰一声地垂下来,祐辅伸出手来拍打他的脸颊。“别哦了!”
“哦、哦!”匠仔揉着眼睛,总算坐起上半身。“呃,问题是为什么要把威士忌倒掉,是吧?”
“没错,你觉得是为什么?”
“想也知道,对人类而言,会把酒倒掉的理由只有一个嘛!”
“对人类而言?你倒说说看,这个普遍性的理由是什么?”
“就是酒因为某种缘故而不能喝了。”
“不能喝了?”
“接下来我要说的,是我曾祖父的故事。”
“嗯、嗯。”
“我的曾祖父是一个非常爱酒的人,他本来是个高明的工匠,但每天都不工作,只顾着喝酒。”
“真不愧是你的祖先啊!”
“我的曾祖母忍无可忍,终于在某一天和他大吵一架。”
“喂!匠仔,慢着,你的故事会导出一个有用的结论吧?”
“我们不是在谈把酒倒掉的问题吗?”
“是啊!然后呢?”
“然后,一向怕老婆的曾祖父吵输曾祖母,最后还被迫立下从今以后绝不再喝酒的誓言。曾祖母不厌其烦地一再确认:‘你真的不会再喝?’而曾祖父也拍胸脯保证:‘对,我绝对不会喝。’‘好,你的话我听得一清二楚。’说着,曾祖母便把丈夫喝到一半的酒瓶与尚未开封的酒瓶一起拿出来,咕咚咕咚地倒进家门前的水沟里。”
“哇!”祐辅脸上抽搐,那表情便宛若把色拉脱当成色拉酱吃下去一般。“居、居然这么暴殄天物!”
“曾祖父当时还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但见状也差点昏倒。”
“当然啊!要是我,铁定心脏麻痺。”
“曾祖父怒斥:‘你在做什么!’而曾祖母不慌不忙地说道:‘你不是发誓,说你绝不再喝酒了吗?既然如此,这种玩意儿已经没用了吧?’”
“话不是这么说啊!奶奶!”祐辅宛若把千晓当成那位曾祖母一样,用力摇头。“太狠了啦!”
“后来,年老的曾祖父临终之前,似乎有遗言想说;当时守在枕边的祖父便问他想说什么。曾祖父只答了一句话——那些酒好可惜……”
“呜呜!”祐辅做出拭泪崩溃的表情。“嗯,嗯!”
“他喃喃地说完这句话以后,便安静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嗯。”
众人沉默片刻。
小兔心急地伸出手,拉扯千晓的衣服。“——然后呢?然后呢?”
“咦?什么然后?”
“结局呢?” 棒槌学堂·出 品
“结局?没什么结局啊!这个故事就这样结束了。”
“啊?什么玩意儿啊?”
“还能是什么玩意儿?不就是把酒倒掉的故事吗?”
“可是,这和高千的问题有什么关系啊?”
“一样是把酒倒掉啊!换句话说,那个神秘人物应该也是因为不能喝了,才把苏格兰威士忌——倒掉,如此而已。”
“为什么不能喝了?”
“谁晓得,不过就我猜想,或许是因为酒里有毒——”
“咦?毒、毒?”
“你这家伙是怎么搞的啊?”祐辅与小兔目瞪口呆地对看一眼,说道:“没头没脑地冒出一个这么可怕的字眼。”
“不,并不是没头没脑。”
“这话怎么说?”
“刚才不也提过为何清洗酒瓶的问题?如果理由是酒中有毒,倒还说得通。换句话说,那个神秘人物把下了毒的苏格兰威士忌倒入河里,并将酒瓶丢在河边;但是就这么搁着,或许会有狗来舔或是小孩拿来玩;到时出了万一,警方就会调查这支酒瓶。神秘人物便是担心这种状况,才在离去之前将酒瓶洗干净。”
“慢着,假设那瓶苏格兰威士忌里真的有毒,那神秘人物在清洗之前早已把酒倒入河里啦!换句话说,河水已经有毒了。用这种水洗——”
“只要多洗几遍,毒性应该会变淡吧?我也不清楚就是了。再说,河水是不断流动的,或许那人认为有洗总比没洗好嘛!”
“可是,那瓶威士忌又为什么有毒?”
“或许那个神秘人物原先悄悄地进行毒杀计划,所以曾在威士忌中下毒;具体上是哪种毒姑且不论,总之是种喝了以后绝对会死的毒物。不过正当实行计划之际——”
“神秘人物突然改变心意,把下了毒的威士忌倒掉——是吧?”
“或许是。神秘人物虽然下了毒,但是一到紧要关头又打退堂鼓,才趁夜把酒倒掉。可是神秘人物相当憎恨毒杀对象,过了几天又觉得还是该做掉对方,便故技重施,又准备了一瓶下了毒的苏格兰威士忌——我猜过程就是这样。”
52书库推荐浏览: [日]西泽保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