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谁才是疯子
我终于在殡仪馆找到了份工作,虽然是个背尸工,但起码不用饿肚子了,而且也不用再睡涵洞,馆长可怜我,让我就住在殡仪馆里,还送了我一个煤气灶和一口铁锅,不过锅没有把子。
馆长就是那个老头,是个好人,起码现在我觉得是。
而且背尸工的工作也不累,名义上是背尸工,实际上从来没有去过谁家背过死人,最多只是把那些即将火化的尸体从瞻仰堂背到火化房而已。
时间过的真快,一晃就是一个多月,我对殡仪馆里的几个人,慢慢的熟悉了起来。
馆长姓许,叫许健,虽然这个名字和他的体形很不符合,但他确实叫许健,法律上也没有规定瘦的人不许用健康的健做名字,而且馆长瘦归瘦,倒是真的很健康。
不过馆长就是馆长,不管身体怎么样,反正我每一次看见他,第一反应就是联想起殡仪馆来,整个人都阴森森的,简直就是殡仪馆的活招牌。
殡仪馆里除了馆长,还有三个人。
一个叫李顺,是火化工,四十不到,人长的高高大大,结实的象头牛,豹头环目,一脸的胡茬子青梗梗的,象田里的荒草,随便来阵春风都可以发出新芽来。
他虽然名字叫李顺,其实一点也不顺,看他那样就知道上学不聪明,人大呆,狗大愣,这话还是有点道理的。
没什么文化,所以二十多岁的时候还没有合适的工作,好不容易等到他老子死了,顶了他老子的位置进了工厂,没几个月又赶上了下岗的浪潮。
三十好几才张罗了个老婆,没跟他过三个月就跑了。
就他这些经历,可以说不但不顺,还很倒霉。
李顺虽然不顺,但是个很有男子汉气势的男人,我在没听他开口前一直这么认为的。
直到他开口说话,这个形象才在我心中轰然倒塌。
这么个高大威猛的男人,说话竟然是个娘娘腔。
这让我很诧异!
不过很快就被更让我诧异的事取代了。
第二个跟我一样,是个背尸工,身子却单薄的吓人,比排骨还排骨,虽然我从来没有吃过排骨,但我看过,我可以肯定他比剔的最干净的排骨还要瘦,这也许就是馆长为什么又招一个背尸工的原因。
他叫许强,最多三十岁,是馆长的儿子,他的身份肯定是馆长没有开除他的原因,儿子长的瘦怪谁?当然怪老子!你的种没有播好,不怪你怪谁?
许强除了比他老子还瘦之外,鼻子也比他老子的还大,猛一看的话,刀片一样的脸上,只能看见那个大鹰钩鼻子。
虽然鼻子比他老子的大,但眼睛却没有,甚至比他老子的眼睛还小。
眼睛小聚光,不知道这话是谁发明的,不过眼睛小到许强这个份上,想不聚光都难。特别是看见钱的时候,眼里的那道贪婪之光,象极了饥饿了十几天的人看见了满汉全席。
就这么瘦这么丑的一个人,说话声音居然宏厚至极,充满了磁性,我很怀疑是不是馆长暗中把许强和李顺的声音给调了包。
不过这爷两长得倒真象,本来有一个长他们这样的,已经很不容易了,这一下还来两,简直就是奇迹,要是晚上冷不丁的看见,准以为遇上两活鬼。
第三个是个女人,准确的说是个很好看的女人,各方面都很标准。
瓜子脸,虽然脸上生了很多雀斑,但那确实是标准的瓜子脸。
柳叶眉,是不是绣的我不清楚,也没敢问。
死鱼眼,也许以前是杏仁眼,大概由于长期看死人的原因,现在怎么看都象是死鱼眼。
小巧的鼻子,就是鼻孔有点向上翻。
樱桃小口,可惜牙齿太黄,可能没刷牙有一段历史了。
尖尖的下巴,那下巴绝对尖,毫不夸张的说,把头昂起来,那下巴能当刀子使。
身形长的也很标准,直上直下的,没凸没凹,除了竹竿般细的腿有点罗圈之外,绝对找不出来一丁点儿的毛病。
唯一有点不好的,就是她那嗓子,听她说话简直就是遭罪,跟个破锣似的,很象用刀子刮铁锈的那种声音,除了这个,其他都很标准。
就这样一个美女,却是殡仪馆里的美尸师,叫罗燕,名字也很好听,在这里工作,简直就是浪费国家人才,这要放在那些乡下的光棍村,也不知道多少男人抢着领回家当菩萨一样供着。
不过我听李顺都叫她罗圈,我也觉得罗圈比较适合她,但我没敢说,这样对美女说话,是一种侮辱,男人要懂得这个道理,千万不要侮辱女人,尤其是象这样的美女。
加上我在内,这个殡仪馆就五个人,还有偶尔送进来的尸体。
人是不多,畜牲不少,馆长不但养了条狗,还在殡仪馆后面养了两头猪,养了一群鸡,养鸡喂猪这些活,肯定由我这个新人来做,当然,鸡蛋归馆长。
开始我没看出来,后来时间慢慢长了,我才发现其实他们四个都有点不对劲,李顺的男子汉身躯娘娘腔、馆长父子的鹰钩鼻子排骨身躯,都不对劲,罗燕这么美的一个女人却在这里上班,不是神经病是什么?
这样一来,我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思想又慢慢混肴起来,这里谁才是疯子?我?李顺?馆长父子还是罗燕?
第五节 那张熟悉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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