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已,徐老板只得讪讪离去,临走前低骂一句,“哼!真是给脸不要脸!”
徐老板骂完离开,周郎发现还有两人愣在跟前,打量了他们一眼,道:“看二位风尘仆仆,不是本地人吧?”
这周郎言谈举止虽冷淡,却又透出一股傲骨气息,施笙对他印象不坏,先行道:“在下施笙,刚来洛阳。刚才那人像专程来等公子,不知能否问问是为何事?”
“敝姓周,双名叫忘杨。”凤目一转,周忘杨道,“我略通推理之术,但之前那位却误以为我可怪力乱神,要我帮他不再撞鬼。”
惠若林对别的不感兴趣,一听周忘杨说他懂得推理,便问:“刚走到这里时,我总觉得背后有东西跟着,时近时远。回头望时,发现地上却只有自己的脚印,周先生能不能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周忘杨看了看惠若林,目光波澜不惊,随后低首,轻声吩咐小童。
他一说完,那孩子便朝街角跑去,半道上就开始低头细瞅,不久又跑了回来,“先生,真是你说的那样!”
唇边漾起一抹淡笑,周忘杨气定神闲地问:“想必两位是读书人吧?”
不等对方回答,他又道:“寒窗十载,残灯苦读,难免伤了眼睛。你们眼神不好,那雪地上除了人的脚印,还有梅花状的印记。”
“梅花状印记?”惠施两人均是大吃一惊。
“你们远道而来,如是探访亲人,必会带些礼品。洛阳四面不临海,怕是你们中的谁携带的鱼干引来了野猫。”
“对,对!我包袱里是有一捆鱼干,准备送给何夫人的。若林说她最爱吃海鱼……”
施笙一乐,话就多了起来,不过他所言的内容却让周忘杨微微皱眉。
“你说的何夫人可是洛阳何府,何福松的夫人惠蕾?”
“正是。”施笙说著,推了惠若林一把,向周忘杨介绍,“别看我们模样寒酸,何夫人可是他的亲姐姐呢。”
“原来如此……”周忘杨轻道,语气意味深长。
惠若林见他像是知道何府,忙问:“周先生可知从这儿该怎么去何府?这地方巷子太多,我们又是初到,实在摸不清方向。”
“往东不远有间客栈,二位今晚先在那里休息。明日一早,我会亲自带你们去何府。”
周忘杨说完,见两人一脸尴尬,猜出他们囊中羞涩,又让小童点了些钱递去。
若林施笙连连道谢。
周忘杨一笑了之,想起半夜有人前来找他,说是家人暴毙,衙差看后说是得病而死,亲属信不过,非要请他过去再作定断。
最终得出结论,人确实是害了重病,回天乏术。
想自己并非仵作,也非捕快,却常要应邀调查这些事,全因自己在洛阳已是家喻户晓。
给了盘缠,交待了明日见面的时辰,周忘杨带着小童离开,还没走出几步,又听后方有人唤他,回头看去,是那叫作若林的青年。
若林向周忘杨微微颔首,以示礼貌,“周先生古道热肠,连素不相识的人都愿慷慨解囊,为何那姓徐的老板说自己双目不净,你却不肯帮他?”
周忘杨闻言一笑,云淡风轻,“我已告诉他解除的方法,就是去药铺买些巴豆,服下即可。”
那徐老板富得冒油,身形大腹便便,脸却浮肿干黄。想他为人抠门,常在工钱上压榨工人。上个月还有人在做工时,突然跌倒,活活累死,他却连丧葬费也拒出。
底下工人个个义愤填膺,必定是谁忍无可忍,在他茶饭中下了迷惑心志的药物,导致他成天精神恍惚,捕风捉影,看见一件晾晒的长袍,也能当成鬼怪吓个半死。不过这些周忘杨都没去解释,他说完转身便走,背影秀颀,如同画中之人。
翌日一早,周忘杨与小童赶到客栈,并带来两身体面的长袍让若林和施笙换上。
“今日是何家大小姐十岁的寿辰,你们可有准备贺礼?”
听周忘杨问,若林一愣。
自姐姐惠蕾嫁人以来,他们便天各一方,再没碰面,哪会知道外甥女的寿辰?
“纸笔我已带来。你们谁更擅长书法,就写幅‘寿’字吧。”
周忘杨一挥手,小童立刻把卷轴铺到案上,开始磨墨。
若林心中感激他想得周到,谢过之后,走到桌前,挥毫泼墨,迅速勾出一个“寿”字。
诸事准备妥当,周忘杨带了人直接去往何府。
洛阳何家经营的是铸炼宝鼎出售古董的生意,交往之人非富即贵。仅站在门外看那阔气匾额威严石狮,便可猜想到府邸内的大气华丽。
此时,何府门前正热闹非凡,一名年轻少妇与一个年轻后生正忙着招呼宾客。
施笙问若林道:“你看,那女子是不是你姐姐?”
虽已十多年没见,但惠蕾的模样若林还是没忘,他摇头道:“不是她。”
周忘杨走在前头,听到身后两人的对话,插了一句,“算起来那人当是你的小姑子,何府的二小姐何福燕。”
三人上了台阶,走至门口。
年轻后生认出了周忘杨,欣喜道:“您莫非是雪月楼的乐师周忘杨?”
52书库推荐浏览: 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