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不能以栾蓓儿的支票账户存款。
——我知道,但我在这儿有一个以公司的名义开的银行户头。
——而你是作为公司官员的签名者。
——对,以黄婧娜的名义。
——问题是,梁城市检察院知道那个名字。记得吗,在飞机常——你知道这个地区有多少个黄婧娜吗?
——这倒是真的。上官英培说。
——所以至少我们有钱过日子。这钱会让我们永远维持下去,但这多少是个安慰吧。
——是个安慰就不错了。
他们陷入了沉默。栾蓓儿紧张不安地看着,然后又把目光投向大海。他盯着她,已经注意到她的目光:“怎么了?”
——上官英培,等钱一到,你可以拿一半就离开。你不必跟我一起走。
——栾蓓儿,我们已经经历了这一切。
——不,我们没有。其实是我命令你跟我一起来的。我知道你不把我带回去是很难办的,但至少你有了到某个地方去的钱。你看,我甚至可以给梁城市检察院打个电话。我会告诉他们你没有卷进来。你只是不了解情况才帮助我。这样你就可以脱身了。然后你可以回家。
——谢谢,栾蓓儿,但是让我们每次一步一步地走。我知道你安全了才能走。
——你肯定吗?
——是,我肯定。直到你让我走,我才走。即使你让我走,我仍会暗地跟踪,确保你没事。
——上官英培,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我会永远感激不尽的。她伸出手抓住他的胳膊。
——就把我当成一个你从来也没有过的大哥吧。
他们的眼神中所包含的绝非兄妹间的爱,他低头看着沙地,想抬起头来。栾蓓儿回过头来看着海水,过了一会儿,上官英培把目光投向她时,栾蓓儿摇着头笑了:“你在想什么呢?”他问道。
——我在想我想跳舞。她站起来低头看着他。
——跳舞?你到底喝了多少酒?他拾头惊讶地盯着她。
——我们在这儿还剩下多少个晚上?两个晚上?三个晚上?然后就要出发并在我们的后半生扮演逃亡者的角色?来吧,上官英培,晚会的最后机会。她脱下毛衣扔在沙滩上。白色的连衣裙上印着细条纹。她从肩膀上脱掉了连衣裙的带子,对他眨了一下眼睛,差点没使他的心脏停止跳动。她朝他伸出手:“来吧,勇敢的男孩。”
——你真是疯了。但上官英培还是抓住她的手站了起来:“事先声明,我很久没有跳舞了。”
——你是拳击手,对吗?你的舞步大概比我好。我先领着跳,然后就该你了。
——这很傻,栾蓓儿。如果有人看见怎么办?他们会以为我们是疯子。上官英培犹豫不决地迈着舞步就松开了手。
——我已经用了我生命中过去的十五年来担心大家对各种事情的看法。可现在,我才不管别人怎么看呢。我想怎么活就怎么样活。她固执地看着他。
——可我们什么音乐也没有埃
——哼一首曲子。听风的声音,风就要来了。
令人惊讶的是风真的刮起来了。起初,他们跳得很慢,上官英培感到手忙脚乱,而栾蓓儿也不善于领舞。随后,他们渐渐熟悉了各自的动作,开始在沙滩上转起了大圈。大约过了十分钟,上官英培的右手舒适地搭在栾蓓儿的臀部,她的手环绕在他的腰间,他们的另一双手交叉在一起,举到齐胸的高度。沉浸在一种忘情的幻想之中。
接着,他们显然变得更为大胆了,开始做一些旋转和其它的大舞蹈团怀旧的摇摆动作以及迪斯科跨步。即使在坚硬的沙滩上,这类动作也很难做,但他们尽了很大的努力。任何一个观看的人都会以为他们不是陶醉其中,就是在展示青春的风采、享受生活的美好时光。从某种意义上讲,两个人对未来的向往都是正确的。也是浪漫的。
——自从高中毕业我就没跳过,上官英培笑着说。
栾蓓儿一言不发,围绕着他上下起伏。她的动作越来越大胆,越来越具挑逗性。
她撩起裙子以便使自己更加自由地跳动、上官英培看到她雪白的大随时感到心跳加速。
他们甚至大胆地跳进水中,跳着越来越复杂的舞步,溅起巨大的水花。有几次他们跌倒在沙滩上,甚至倒在又咸又凉的海水中,但他们又站起来继续跳。还不时地来上一段华丽的组合舞步,完美的动作使他们两人像舞会上的中学生一样气喘吁吁、咧嘴大笑。
他们终于跳到两人都沉默下来,他们的笑容消失了,距离越来越近。他们的旋转停止了,他们粗重的呼吸缓和了,随着旋转圈子的缩小,他们的身体贴在了一起。最后,他们几乎完全停下来,只是站在那里缓缓地左右摇摆,当晚的最后之舞,互相拥抱着对方,脸挨得很近,四目相对,海风吹拂着他们,海浪翻滚着拍击海岸,星星和月亮从空中注视着他们。
栾蓓儿终于从他身边走开了,她眼帘沉重,她的四肢又一次按着一首默默无声的曲调充满情欲地舞动着。她心里空落落的,有点莫知所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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