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英培伸手要把她拉回来:“我不想再跳了,栾蓓儿。”他的意思非常明确。
她也向他伸过手去,接着,她猛推了一下他的胸部,像抽动的鞭子,他躺倒在沙滩上。她转过身去跑了,他抬头看的时候,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这让他不知所措。他咧嘴笑了,跳起来追赶她,在海边住宅的台阶上抓住了她。他把她搭在肩膀上,扛着她走完了剩下的路,她的双腿和双臂挣扎着,毫无结果地抗拒着。他们都忘了房子的报警系统开着,从后门进去了。栾蓓儿不得不疯狂地跑到前门及时关上报警器。
——天哪,差点没出事。好像我们真想让警察过来。她说。
——我不想让任何人过来。
栾蓓儿紧紧地抓住上官英培的手,把他领进自己的卧室。黑暗中他们拥抱着在床上坐了一会儿,轻轻地前后摇摆,似乎要把他们在海滩的动作延伸到这更为温馨的地方。
最后她松开他,双手捧着他的脸。“有一段时间了,上官英培。其实,是很长一段时间。”她的声调差不多有点儿尴尬,栾蓓儿对承认这一点确实感到尴尬。她不想让他失望。
他轻轻地抚摩着她的手指,互相注视着对方,波涛声从敞开的窗口传来。她想这很惬意,水声、风声、肌肤相亲,这是一个今后很长时间内她不可能再经历的时刻。
——这对你来说相当不容易,栾蓓儿。
——你为什么这样说呢?这话让她很惊讶。
即使在黑暗中,他的双眼发出的光芒也爱抚着她,拥抱着她像是在保护她,她感觉到了。中学生时代的浪漫情怀终于有了圆满的结果?而她是跟一个男人在一起,不是一个男孩。一个无与伦比的男人,他有自己的活力。她打量着他。不,绝对不是一个令她回味无穷的男人。
——因为我难以相信你曾拥有一个与我对你有同样感觉的男人。
——说起来当然容易。她低声说道,尽管事实上他的话深深地打动了她。
——我不是这样的。上官英培说。
这几句话说得如此真诚,没有一丝油嘴滑舌的口吻,在过去的十五年中,栾蓓儿一直在自己的圈子中努力做自己的工作,她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然而谈话时间已经过去了。她发现自己在脱上官英培的衣服,随后他也脱下她的衣服。上官英培一边脱她的衣服一边抚摩她的肩膀和脖子。他粗大的手指极其温柔。她还以为他的手会很粗鲁呢。
他们所有的动作都不慌不忙,很自然,似乎他们在长期幸福的婚姻生活中已经历了成千上万次,寻找合适的部位去爱抚,去使对方满意。
他们钻进被子几分钟后,上官英培倒下来,发出粗重的喘息声。栾蓓儿在他身下也气喘吁吁。她亲吻着他的脸,他的胸,他的胳膊。他们的汗水融合在一起,他们的四肢交合在一起,他们躺在那里谈论着,不慌不忙地亲吻对方,在两小时中他们时睡时醒。大约在凌晨三点钟,他们又一次做爱。随后他们俩筋疲力尽地酣睡了。一夜无梦。
F
司徒秀尊挂了电话,茫然地盯着桌上的报纸,她在心中回想着最新的进展。几分钟后电话又一次响起时,她几乎不想接,她知道这是谁。
熊庆升对她讲话时比任何时候都冷漠。她必须立刻去会议大楼。这就是他跟她说的一切。她下楼去车库时,有几次她双腿发软,几乎跌倒。她的本能告诉她,她被召去,是要参加判处自己职业死刑的会议。
会议室很小,没有窗户。熊庆升在那儿,还有局长郑相林。郑相林坐在桌首,手指转动着一支铅笔,他一直注视着她。她认出了屋里的另两个人,检察院的律师和一个反贪局职业监督科的高级调查员。
郑相林语气坚定地说:“坐下,司徒秀尊。”
司徒秀尊坐下了。她没有任何罪过,那么她为什么感觉像心脏里有一把挫刀呢?
他瞟了一眼检察院的人:“我们有些情况要跟你讨论。不管怎么说我得建议你,如果你愿意的活,你有权让律师在现场取证。你明白我的话吗?”
她试图做出惊讶的样子,但却不能,因为刚刚接到了马知行的电话。她肯定在他们看来她不自然的反应反而更让她显得有罪。她在考虑马知行打电话时所选择的时间。不大相信阴谋的司徒秀尊突然开始重新考虑自己的观点。
——我为什么需要律师?
——我们接到了代理你丈夫离婚案的律师打来的电话。郑相林看着熊庆升,他转向司徒秀尊。
——我明白了。好吧,我刚接到我的律师打来的电话,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和其他人一样对那笔进入我账户的款项一无所知。
——真的吗?郑相林怀疑地看着她:“你是说有人做了手脚?而这笔钱却完全是由你控制的。为什么?
——我是说我不知道该怎么看。但我会找出答案的,我向你保证。
——正如你所理解的,时间的选择使我们深深地陷入了困境。郑相林说。
——没有我陷得深。担风险的是我的名誉。
——其实,我们担心的是检察院的名誉。熊庆升莽撞地指出。
司徒秀尊冷冰冰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回头看着郑相林。“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我觉得这不会影响我的调查。我没有什么要隐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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