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相林低头膘了一眼面前的卷宗:“对此你很肯定吗?”
司徒秀尊看着卷宗。这是经典的审讯技术,她自己过去也常常使用。你暗示掌握了他有罪的证据,如果他说谎会被识破,并希望他会崩溃,以此来吓唬被审讯者。惟一的问题是,她不知道郑相林是否真的在吓唬她。她突然明白了被审问的感觉。
——我对什么很肯定?她问道,以赢得时间。
——你没有什么要隐藏的?
——我对那个问题很恼火。
——你知道对刘建安的死我深感苦恼的是什么吗?是他被谋杀的那天晚上接替了你的位置的事实,是你的指示。要不是你那道命令,他今天还活着。不是吗?
——你是在指控我卷入了刘建安这宗谋杀案了吗?告诉你,你们错了。司徒秀尊满脸涨得通红,她站起来,居高临下地说。
——请坐下,司徒秀尊。
——这是巧合,因为我不知道那儿有一个人等着要杀他。如果你能想起来,我赶到的时候及时劝阻止了这件事。
——几乎及时。这很方便。差不多就像预先设置好的不在犯罪现场的证据。一次巧合,还是完美的时机选择?也许是太完美的时机选择?郑相林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我正在办另一件案子,比我预想的结案时间早了一点。张小鬼可以证实这一点。
——噢,我们计划跟张小鬼谈。你和他是朋友,对吗?
——我们是职业上的同事。
——我肯定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说出任何使你受牵连的话。
——我肯定如果你们问他的话,他会告诉你们事实。
——那么你是说刘建安被谋杀与你账户上出现的钱无关了?
——让我把话说得比刚才更明白一点儿。我是说这全是狗屁。如果我有罪,我为什么还让人把几万元在如此接近刘建安被谋杀的时间里存人我的一个账户中?你难道不觉得有点儿太显眼了吗?
——但这并非真是你的账户,对吗?是你孩子们名下的。而根据你的个人记录,我很怀疑这笔钱到那时还会不会进入你的账户,而且到那时候,一旦有人发现这笔钱在你的账户上出现过,我肯定你就得找出充分的理由了。问题的要害是,如果你丈夫的律师没有查明这一点,就不会有人知道。这几乎不能说。
——好吧,如果这不是一个错误,那就是有人在陷害我。
——确切地说是谁在那样做呢?
——杀害刘建安的人,是试图杀害栾蓓儿的人。也许他害怕我太接近了。
——那么你是指他在陷害你了,你是想这样说吗,——他们有权听到这些吗?司徒秀尊膘了一眼检察院的律师和反贪局职业监督科的代表。
——由于这些新的指控,你的调查已经成为次要的了。熊庆升说。
——指控。这全是没有根据的胡说八道。司徒秀尊瞪着他,怒火不断上升。
——看来你是说你擅自调查刘建安的财政状况也是胡说八道了?郑相林打开了卷宗。
听到这话,司徒秀尊楞住了,然后突然坐下。她把汗津津的手掌贴在桌子上试图控制自己的感情。她的脾气没有给她带来任何好处。她在做对他们有利的事情。的确,和郑相林对她显而易见的沮丧交换着在她看来是满意的目光。
——我们跟冯秋芳谈过了。她跟我们讲了你所做的一切。熊庆升说:“我简直说不清楚你违犯了多少条局里的规定。你知道吗?你让我怎么办?”
——我是要保护刘建安和他的家人。
——噢,得了吧。你这么善良,别人就不那么善良!熊庆升大声说道。
——这是真的。我打算去反贪局职业监督科,但葬礼前是不会去的。
——你可真是太体谅人了。熊庆升讽刺道。
——你为什么不下地狱呢,熊庆升。
——司徒秀尊,说话文明点儿。郑相林命令道。
——我能问一下你们是怎么发现我所做的事情吗?冯秋芳来找你们了?司徒秀尊坐下用手揉着额头问道。她意识到有人从背后下手了,其本质就是阻止检察院继续查下去。以各种理由。
——如果你不介意,由我们来问问题。郑相林靠过身子,手指搭起了金字塔:“你在保险柜里到底发现了什么?你必须如实回答,也就是不许有任何隐瞒的事情。”
——现金很多。有几十万吧。
——说个准数?
——我没数,我想刘建安一定有记录。
——你是指刘建安的财务记录?
——他都说明了许多无法解释的收入。
——我们也跟你去过的银行谈过了,你告诉他们除了你自己任何人未经许可不得打开保险箱。你还跟冯秋芳说不要把此事告诉任何人,甚至不告诉局里的人。
——我不想让任何人接近那笔钱。这是物证。我告诉她在我深入调查前保持沉默。这是为了她自身的安全,直到我查出谁是幕后操纵者。
——还是你想争取时间把这笔钱窃为已有,刘建安死了,冯秋芳显然不知道她丈夫有一个保险箱,你就成了惟一知道钱在那儿的人。郑相林死死地盯着她,他的小眼睛就像两颗子弹向她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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