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特的眼睛紧紧盯着黄色的家一般的屠宰厂的窗户,想着:不!不要对我说这些!不要!
“然后是这位漂亮的金发女郎,梅勒妮。”
为什么他知道她的名字?波特想。莫名其妙的愤怒。是她告诉他的?她和他谈话了?
难道她爱上他了?
“我自己喜欢上她了。但是如果你要她就是你的了。然后我们还有一个喘不上气的小东西。哦,最后还有一个穿裙子的漂亮女孩儿,差点儿成了独眼小姐。你选吧。”
波特发现自己在看梅勒妮的照片。不,别这样,波特命令自己看着别处。他这样做了。现在思考!谁是最危险的?
谁最威胁着他的控制?
老教师?不,根本不是。那个小姑娘,艾米丽?不,太弱小娇柔而年幼。贝弗莉?她的病,正如巴德曾指出的,会让汉迪不安。
梅勒妮呢?汉迪爱上她的评论表明,一些斯德哥尔摩效应已经产生,这足以让他在杀她时产生犹豫吗?可能不够。但是她年龄较大。他怎么会先于孩子而要一个成年人呢?
梅勒妮。波特的心无助地哭泣着。我要救你!他的心同样被愤怒燃烧着,是汉迪把这一决定放在他手上。
他张开嘴,说不出话。
巴德皱着眉头。“没有太多时间了。如果我们不马上挑选,他会取消前言的。”
勒波碰了碰他的胳膊,低声说:“好了,亚瑟,挑一个吧。实际上并不重要。”
但是这很重要。在障碍战中每一个决定都事关重大。他发现自己又在盯着梅勒妮的照片。金色的头发,大大的眼睛。
预先警告。德·莱佩。
波特坐直了身子。“贝弗莉。”他突然对着电话说,“那个哮喘的女孩儿。”他闭上了眼睛。
“唔,很好的选择,阿特。她的喘息声扰乱着我的神经。按一般原则我会和她相处很亲密,就是因为她该死的喘息声。好,当你拿到了现金,我把她送出去。”
汉迪挂断了电话。
好长时间没人说话。“我痛恨那个声音,”法兰西斯最后嘟哝着,“我再也不想听到电话挂断声了。”
波特靠在椅子上。勒波和托比看着他。慢慢地他蹒跚到窗前,望着外面。
梅勒妮,原谅我。
“你好,亚瑟。这里情况不妙,我听说。”
弗兰克·德·安吉罗是个身材瘦长、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沉静得像夏天的湖水。他是联邦调查局人质营救队的头儿,曾经主管过波特谈判的五六十起案子。战术特工——曾赢得过佛罗里达和西雅图障碍战的胜利——刚刚到达,并且在指挥车后面的溪谷里集合完毕。
“这一天真够漫长,弗兰克。”
“他在里面设了陷阱?”
“看起来像。我倾向于在控制的情况下把他引出来,然后逮捕或者杀掉,但那是你的专业。”
德·安吉罗问:“还有多少人质?”
“四个,”波特回答,“十分钟后我们会救出另一个。”
“你打算进行投降劝说吗?”
所有谈判的最终目的是让劫持者投降。但是如果你在他们得到直升机或其他逃跑的工具之前提出你的问题,他们很理性地会得出结论:要求投降实际上就是一种最后通牒,从而使你控制住他们。另一方面,如果你只是允许进攻,可能会产生伤亡,你的余生都会在思考是否你可以劝说劫持者不经任何流血而放弃抵抗。
然而要有太多的犹大的因素。出卖。波特正答应汉迪一件事,却传递了某种完全不同的东西。可能——很可能——是一个人的死亡。尽管汉迪罪大恶极,他和谈判者是某种搭档,出卖他也是波特很长很长时间都必须忍受的事情。
“不,”特工慢慢地说,“没有投降劝说。他会把它当作最后通牒,认为我们正准备进攻。然后我们很难引他出来。”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德·安吉罗指着指挥车烧焦的地方。
“之后再跟你解释吧。”波特回答。
在指挥车里,德·安吉罗、波特、勒波和巴德仔细研究了建筑设计图、地形图和卫星监测图。“人质在这里。”波特解释说,“仍是一小时以前的形势。据我们所知,汽油弹仍然放在那里。”
勒波找到了有关这一装置的描写,大声读着。
“你确信你能再救出一个?”战术特工问。
“我们用五万元买的。”
“那个女孩儿应该能告诉我们是否陷阱还设在那儿。”德·安吉罗说。
“我认为那不重要。”波特说,看着安吉,她赞许地点点头,“有炸弹或没有炸弹,他都会杀掉人质。如果他有足够的时间,一至二秒,他会射杀她们或者扔进去一颗手榴弹。”
“手榴弹?”德·安吉罗皱着眉头,“有他的武器清单吗?”
勒波已经打印出来一份,人质营救队指挥浏览了一遍。
“他有一支MP-5?带瞄准器和干扰抑制器?”他沮丧地摇着头。
指挥车边上传来一阵敲击声,一个年轻的人质营救队警察走到门口:“警官,我们已经完成了初步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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