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勒妮笑了,拥抱着小姑娘,向后退去,看着她撕破了的脏裙子,“下个周末,我们有个约会,去买衣服。”
艾米丽擦着眼泪,走到码头边。警察很近了,一个人冲着小姑娘微笑着,另一个人扫视着那座建筑,手里拿着一支黑色短枪,对准了她们头上的窗口。
梅勒妮看了他们一眼,挥了挥手,从运货码头的门下面溜了回去。一进来,她就从浸血的裙子口袋里掏出熊的刀子,本能地沿着来时的路,开始向屠宰厂走去。
她脖子上的汗毛突然竖了起来。许多聋人声称自己拥有的第六感觉提醒她有情况。她望过去,是的,是的,他在那儿——布鲁图,大约五十码远,蜷缩在那儿,从一堆又一堆的机器中摸索着道路。他手里也握着一把短刀。
她恐惧地颤抖着,蹲在一排员工储物柜后面。她想爬进去,但想起他会听到她发出的声音。然而第六感觉又回来了,反复地打着她的脖子。梅勒妮意识到,这根本不是什么超自然的现象,而是布鲁图声音的振动,他在喊鼬鼠。
他在说什么?
不一会儿,她明白了。灯灭了,她陷入黑暗中。
她趴在地上,吓得动弹不得。聋,而现在又瞎了。她蜷成团,过了一会儿,祈祷自己昏死过去,太可怕了。她意识到自己丢掉了刀子,她在地上摸索着,但是很快放弃了。她知道布鲁图听到了刀落地的声音,现在可能正向她这个方向走来。他可能踢到路上的每样东西,但是她无法知道,而梅勒妮自己必须小心地在地上爬,悄悄捡起路上的碎铁、木块、机器零件和工具。
我必须——
不!
她感到什么东西抓住了她的肩膀。
她惊恐地转身,用巴掌抽打着。
但那只是从天花板上垂下来的一根电线。
他在哪儿?那儿?或者那儿?
安静。这是唯一能救你的办法。
然后她十分肯定地想到:他能听到,是的,但是他不会比我看得更清楚。
想听个笑话吗,苏珊?有什么比一只鸟失去听力更糟糕?
一只瞎了眼睛的狐狸。
八只灰色的鸟儿,停留在黯淡的黄昏……
如果我绝对不出声,他永远不知道我在哪儿。
公正的命运赐给梅勒妮的非凡的内在指南针告诉她方向正确,她正在返回屠宰房。确实,她发誓要把丹娜·哈斯特朗带出去,如果必要的话,她会用肩膀扛着她出去。
慢一点儿,一步又一步。
不要出声,绝对不要出声。
事情进行得比他想的容易。
洛·汉迪处于最糟糕的状态,而且他知道——依然愤怒而怀恨,他渴望回报,但是现在思维很冷静了。这是他杀人、折磨人的最佳状态,也是最享受的时刻。他顺着血脚印走到运货码头,他肯定,两个小东西已经出去了。但是当他正准备返回时,听到一些声音——金属的叮当声,很刺耳。他向走廊望去,看见了她,梅勒妮,小东西,大自然的畸形儿,正往屠宰厂的主房间走。
他走近些,他听到了什么?
咯吱、咯吱的声音。
她的脚步声,带血的脚步声。好人老伯纳,流尽最后一滴血,都流到了她的鞋里。梅勒妮每迈出一步,都在宣告她的准确位置。因此他喊着让威尔考克斯关掉了灯。
简直是疯了,在这么黑的地方,四处游荡,伸手不见五指。起初,他确实很小心,怕弄出声音。然而转念一想,为什么,你这个傻瓜,她听不到你的声音!于是他紧跟在她身后,停下几分钟,听一听湿漉漉的咯吱声。
在那儿。
美人儿,宝贝儿。
走近了。
听……
咯吱。
不足三十英尺。看,到了,就是她。他看到一个幽灵般的身体出现在面前,向工厂主房间走去。
咯吱,咯吱。
他走得更近了。他撞翻了桌子,但是她的脚步声还在继续。她听不到那些该死的声音,现在缩短距离,十五英尺。十。五。
正好在她身后。
他在鲁迪身后也是这个样子,嗅到了男人的活力,看到他衬衣上的橡木屑,鼓胀的背包,那是个钱夹,里面装了不该装的钱。“你这个浑蛋。”汉迪冲他哥哥尖叫着,没有看到血,像描写的那样,但是看到一团黑色的火,除了他的暴怒什么也看不见。鲁迪冷笑着,继续往前走,枪在汉迪手里开火了。一支小型手枪,a.22,装着长子弹,但没有来复枪的子弹长。它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了一个红点儿,他哥哥惊慌地做了个舞蹈动作,倒在地上,死了。
汉迪很生波特的气,因为他今天让自己想到了鲁迪,好像他把记忆种在汉迪的灵魂里,那种方式和在监狱的院子里打架时鹅卵石挤进手掌里一样。生波特的气,生那个死胖子伯纳的气,还生梅勒妮的气,这个该死的幽灵般的女人。
在她身后两英尺,看着她胆怯地迈步。
她一点儿也没察觉……
跟在她后面走,这种感觉太妙了。有很多可能性……
你好,小姐……
但是他挑选了最简单的。他把身体靠近,从后面舔她的脖子。
他想她会转身迅速跳开,扭动着,倒在那堆生锈的金属片上。他的手抓住她的头发,在身后拖着,扭动着,趔趄着。
52书库推荐浏览: [美]杰佛瑞·迪弗杰夫里·迪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