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依然紧闭。”波特茫然地说,勒波打着字。
收到了很多传真,很多关于汉迪的背景和来自女孩儿们所在学校的有关这些人质的资料。勒波贪婪地研究着这些信息,并把相关内容输入专门收集“人物概要”的电脑。工程和建筑的图表也被传送过来,但只提供了负面的信息——说明了这将是一次多么难的进攻。没有地道通向屠宰厂。而且如果来自一九三八年的P&Z修缮文件准确的话,房顶上曾有一个重要的建筑——按计划是要建四层楼的——这将使直升机进攻非常困难。
托比突然愣住了。“他们拆掉了电话的保护层。”他的眼睛专心地盯着一排拨号盘。
“还好用吗?”
“到目前为止还行。”
寻找窃听器。
年轻的特工放松下来。“行了。无论是谁拆的,都说明他很了解自己的设备。”
“亨利,谁?”
“还没办法知道。我只能猜是汉迪。军事训练,你知道。”
“下行线。”托比喊道。
波特扬起眉毛冲勒波做了个奇怪的表情,拿起了电话。
“你好,是你吗,洛?”
“谢谢你解决了灯的问题。我们检查了扩音器……还有电话。没有发现该死的什么东西。你是个说话算数的人。”
诚实,这对他意味着什么,波特非常确信这一点,再一次试着去理解这个深奥的问题。
“喂,你是干什么的,阿特?是资深警探吗?主管警探?他们都这么叫,对吗?”
不要让人质劫持者知道你自己能做出重大决定,你需要有选择权来中止谈判,装作要请示你的上级。
“不是,只是个喜欢说话的普通特工。”
“你自己这么说而已。”
“我是个信守诺言的人,还记得吗?”波特说,扫了一眼写在公告板上的“欺骗”二字。
是使事情缓和一些,建立亲善关系的时候了。“来点儿吃的怎么样,洛?我们要做些三明治,你想来点儿吗?”
血是鲜红的,波特猜想他会说。
但是他猜错了。
“好好听着,阿特。我只是要你知道我是个多么好的人。我要把她们中的一个人放了。”
这个消息使波特异常沮丧。太奇怪了,这么自愿而慷慨的举动,汉迪把他们搞得很被动。这一招太高明了,波特现在欠他一份情,他又一次感到掠夺者与被掠夺者之间力量平衡的改变。
“我要你理解我不是个彻底的坏人。”
“好的,洛,我很欣赏你的做法。是贝弗莉吗?那个病女孩儿?”
“不是。”
波特和其他警察伸长脖子看着外面。他们能看见门开时那一道光亮,然后是一个模糊不清的白影子。
不要去想人质的事,波特想。“你认真考虑过你的人关心的事吗?现在该认真考虑一些重要的互相让步的事情了,洛,你说……”
电话咔嗒一声切换到单调的静音状态。
货车房的门突然被打开了,迪安·斯蒂尔威尔的脑袋探进来。治安长说:“他们要放一个人。”
“我们知道了。”
斯蒂尔威尔又消失在外面。
波特旋转着转椅。他看不清楚。现在乌云密布,野地上光线暗淡,好像突然出现了日食,把地球浸到了阴影里。
“让我们试一下录像,托比。”
录像屏幕非常清晰,显示的是屠宰厂前面的黑白图像。门开着,看上去五盏灯都亮着。
托比在调整光线的敏感度和画面的稳定度。
“是谁,亨利?”
“是那个大女孩儿,苏珊·菲利普斯。十七岁。”
巴德笑了。“嘿,看起来可能比我们想的容易,如果他真的把她们放了。”
从屏幕上能看到,苏珊回头向门口看了看,一只手往前推着她,然后门关上了。
“太好了。”勒波兴奋地说,望着窗外,他的头靠近波特的,“十七岁,而且她是个尖子学生。她会告诉我们大量关于里面的情况。”
女孩儿一直往前走着。通过望远镜,波特能看见她阴沉的脸色。她的手被反绑在后面,但看上去不像遭受长时间囚禁的样子。
“迪安,”波特对着麦克风说,“派个人去接她。”
“是,长官。”治安长现在能通过喉部麦克风【注】发出正常声音了,他终于熟悉了它的用法。
【注】:装在喉部借着震动而扩音的扬声器。
一个州警穿着防弹衣,戴着头盔从车后面出来,小心地猫着腰向女孩儿走去。她已经离开屠宰厂大约有五十英尺远。
波特从喉咙深处吸了一口气。
他好像全身都浸在冰水里一样战栗着,他完全知道正在发生什么。
可能是直觉,从他谈判过的上百例障碍战积累起来的一种感觉:事实上没有哪个劫持者这么早就自愿地释放人质、事实上汉迪是个毫无怜悯之心的杀手。
他无法肯定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但是一种“绝对会发生什么”的恐惧攫住了他的心。“不!”谈判官跳了起来,被撞翻的椅子发出巨大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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