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不是都不见了吗?”
刚才的架子工和年轻的道具管理员两人被摆在原来的地方。
“嗯。在这么大屋子里,这么几个人怎么行呢!咱们别干了!后面的事就交给警察吧。”
“是啊。那我们就把兰子带到对面的屋子里去吧,她依然可怜地失去知觉,躺在地板上响!”
“啊。这好。”
他们从布景之间返回去,从两个方向抱着软得像棉花一般的兰子的身体,正要走出道具房。
“哎哟,地上掉着一个奇怪的东西。究竟是谁拿到这种地方来的呢?”
道具管理员发现了脚底下压在大道具下面的一区布制的大虎,自言自语道。
“这个呀,是在第一幕戏里穿着出场的,叫戏装虎吧?不是总而在这里局?”
架子工答道。
“不,不对。这东西是放在戏装房里的麻!真奇怪,怎么会到这种地方来的呢?”
“会不会是谁在今晚的混乱之中不留神拿出去的呢?”
“嗯,也许把。”
两人若无其事地通过那里,顺着通向后台的黑暗的走廊,吃力地往常走去。
就在这时,发生了非常奇怪的事情。邓大道具刚沙沙地发出声响,旋即直至刚才还被压在下面的布制的老虎不是咕容咕容地动起来了吗?
戏装是不会自个儿动起来的;既然动,里面必定有人。那边非常暗,而且又在大道具的下面,所以两人压根儿都没有想到戏装虎里面会有东西。但事实上一定有什么东西在里面。
不久,戏装猛虎墓地起来,随即跟在远去的两人的后面,慢吞吞地走了起来。
使用真虎毛皮的奢华的戏装。它四肢着他,沿着昏暗的走廊爬过去的样子看上去只能是匹活虎。
两人走进原来的日本式房间,正当他们在收拾那一边,准备兰子睡觉的床铺时,虎悄悄通过房间前面,绵软无力地躺在排列着演员的木屐箱的背后。这样一来,乍一看只觉得它是戏装。
过了一会儿,后台的大门外,响起了许多人的脚步声,人们边说着什么边开始敲门。听到这声音,管理道具的年轻人从房间里跑了出来。
“是谁?莫非是警察……”
大声一问,立即从外面传来了回话,说他们是警视厅的人。年轻人摘开门钩哗啦哗地打开了大门。
“听说发现了那家伙,是吧?在哪里?快领路。”
十多名警官拥了进来,急忙问年轻人。
“请先到这边来。”
年轻人走在头里,把警官们领向兰子睡着的房间。警官们乱哄哄地跟在他后面。
“喂!这地方不是有头老虎吗?好危险啊!”
一名警官一眼就发现了长长地躺在屐箱一角的戏装虎,开玩笑说道。
“哎呀!哎呀!又掉在这种地方。好奇怪呀……什么,这是舞台上用的戏装呀,不会咬人的。”
年轻人也回了一个笑话。
但话音未落,一直只认为是戏装的那头老虎突然用四条腿站了起来。
“哇”
连警官们也禁不住发出了惊叫声。他们缩在走廊的角落里,不由得惊呆了。
“哈哈哈哈哈,活该!”
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了嘲笑声。
接着猛虎墓地一跃,旋即疾风般地朝还开着的后台门口跑去。
“是那家伙!是那家伙偷走了戏装,想出了这个离奇的伪装主意。快追,他是坏人!”
道具管理员大声嚷道。
警官们争先恐后地涌向门口。
门外洒满了如冰一般的月光。在这月光中的平坦的柏油路上,一匹猛虎如同奇怪的幻影奔跑着。
警官们一齐呐喊着追了过去,但虎逃得极快,眼看着追者与被追者之间的距离在拉大。在月光的街上拐了几下以后,不知什么时候追的人看不到野兽的影子了。
“喂!那也许还是真的老虎哩!人四肢着地,果真能跑得那样快吗?”
警官们像是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似的,茫然站在月光中。
恶魔的足迹
这一夜,神谷芳雄在观众们一个不剩地离开大都剧场以后,一直呆到警察搜查结束。他手里捏着一把汗,等待搜查的结果,但不用说人豹恩田,连江川兰子都不知从什么地方逃走的,连个影子都没有。一知道这点,他已经心灰意懒,像是得了梦游症似的摇摇晃晃地离开了剧场。
失望使他眼睛都发花了,也不知道走在哪里又是怎么走的,但总算平安地走到了自己家。一回到家,既没有限女佣说话,也没有向家人打招呼,径直走进单独房屋的起居室里,一头倒进了铺在那里的被褥中。
啊,多么不幸啊!恶魔又夺走了他的恋人。早晚兰子也会遭到与过去的弘子相同的命运吧,不,说不定她已经死了。
眼前清清楚楚地浮现出手脚分离、沾满鲜血、令人毛骨悚然般的幻影。
“我该怎么办呢?畜生!我该怎么办呢?”
他把嘴唇咬得都快渗出血来,无处发泄的愤怒使得他直扭动着身子。
“要是碰上了那家伙,不是连警察都束手无策吗!我能做什么呢?对方不是人,是一匹野兽!这野兽是我的情敌。妈的,我是在和野兽争夺一个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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