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摩斯慢吞吞地把书架巡视一遍,抽出好几本书来看。
“打理得很仔细嘛!那么多书,居然没有灰尘,书本上面本来很容易积尘的。”
“那是不可思议的地方。”
“怎么说?”福尔摩斯的眼睛一亮。他一听说奇妙啦、不可思议的字眼,立刻竖起耳朵来。
“先父是个不做家事的人,油瓶倒了也不扶一把的就是他这种人。”
“哦,然后呢?”
“这个房间也和平时一样全是尘埃,是我每天进来打扫的,可是——”佑子走到书架前。“只有书本一直不积尘,我以为先父只打扫他的书,想想又不可能……”
“这伴事,你问了令尊吗?”
“没有,每次都是打扫时才想起来,做其他事时又忘了。而且,又不是大不了的事。”
“非也非也。”福尔摩斯播摇头。“可能是很要紧的事。”
福尔摩斯走到书桌附近。
台灯摆在桌端,用老虎钳之类的螺丝固定了形状。桌面收拾得非常干净。
“平常就收拾得这样干净吗?”
“嗯,是我收拾的,否则早就变成垃圾堆了。”
“当他死去时,桌面有些什么?”
“他伏在原稿纸上面。还有一本辞典,一支钢笔钢笔掉在下面。”
“下面?哪一边?”
“左手边。”
福尔摩斯绕到那一边去,再问。“那一带?”
拘泥于微小之处,跟真的福尔摩斯一样。
“那个书架附近。我想是在他扑倒的当儿,从书桌掉下滚到那边去的。”
“滚到书架那边?这么说,滚得相当快速了。”福尔摩斯说。
“令尊的心脏本来就不好吗?”我问。
“是的,医生有开药给他,不过不至于严重到马上暴毙的地步……”
“关于死因,法医说了什么?”
“说他不是太劳累,就是受到强烈冲击……”
“原来如此。”福尔摩斯点点头。
沉默片刻后,佑子说
“是否知道了什么?”
“光是这些不够,‘物’,之后是‘人’。我想请教一下。”
“那就回去客厅好了,请。”
福尔摩斯率先离开小室。
佑子悄悄对我说:“很有趣的人,简直就像真的福尔摩斯一样。”
“请向当事人这样说吧!”我也低声说。
(3)
“好想不顾一切地骑马驰骋哪。”达尔坦尼安滴溜溜地转动着手杖说。
“这样做就麻烦了。”我笑。“这里是高尔夫球场,别搞错了。”
“难得有这么辽阔的马场,好浪费,简直暴殄天物。”
天气良好,高尔夫球场到处可见穿着鲜丽的玩家影子。
“只是穿得像样而已。”达尔坦尼安说。
“嘘!别人会听见的。”我责备他。
“你在侮辱我吗?”
回头看的是一名年过六十的老年人,虽然很精神,却有一张苦瓜脸。
他的表情令人觉得高尔夫球一点也不好玩,不如不玩的好。
“不,他——”
我的话却被达尔坦尼安打断了。
“我只是诚实而已。”他鞠个躬说。
老绅士气上心头。
“你敢说这种大话,打给我看好了!”
说着,他把球棒扔给达尔坦尼安。
达尔坦尼安飒地接住球棒,就像使剑似地转一圈,在空中唰地劈了一下。
“嗯,前端好重。”
“当然了。”
“用来打那粒球吗?”
“不错。”
“目标是哪儿?啊,那边有旗的地方——我知道了,看我的。”
我捅一捅达尔坦尼安的手臂,低声说。
“别忘了,我们为工作而来!”
“打一粒球,不必花十秒钟。放心好了!”
达尔坦尼安适当地用两手握住球棒,随随便便地竖在白球旁边,挥动球棒。
因他大致上看过别的人打球,好像知道怎么打,可是姿势糟透了。
我祈求他起码不要挥空棒。
球棒破风,发出嗖一声响。然后,白球笔直地切过晴空飞去。
“一球进洞!”老绅士吓得惊呼。
“哎,真可惜。”达尔坦尼安说着,把球棒抛回给老绅士。
“不是很厉害么?”我也吓得瞠目。
“是吗?我本来想把那支旗折断的。”达尔坦尼实说。
“了不起。”老绅士佩服得五体投地,他握住达尔坦尼安的手。“你是天才!”
“那里那里,只要连命也赌上,自然不会误失了。”
“我从来没有如此震惊过。”老绅士重复地说。“我姓道田。若是可以的话,让我请喝一杯。”
“噢!”这次轮到我震惊。“你就是原任警司道田先生?”
“是的。”他看看我。“你是哪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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