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家,但他仍然拥有一个小型手动印刷机,他过去常用这台机器印制绝对能以假乱
真的银行本票。我让他看了一张普通车票,除了票卡纸的颜色之外,几乎无异于有
收藏价值的车票。我还让他看了一张从另外一个渠道弄来的正宗的蓝票,这张我相
信颜色刚好匹配。他帮我印制了许多车票,都是从白垩农场到黄缘山峡旅行用的。
我就给了我的委托人一沓假票,让他带到车票收藏者都会出席的聚会上,并指示他
公开展示给众人,但绝不出手一张。结果不出我之所料,窃贼也看到了这些假票,
并用匿名信寄回了窃得的赃物。目的达到之后,所有的赝品都销毁了。出于谨慎,
处理时我一直在旁边监督。”
小小的马车车票能引起这样的轩然大波,真让我惊异不已。我又探听地问:
“你有没有设法跟踪查。出窃贼呢?就是用你的拿手绝活,研究寄信人用的信封。”
他耸耸肩,“毫无疑问,我能做到。但我的委托人对归还他的珍品已经心满意
足了,并不希望他的嗜好或钟爱蒙上阴影。”
后来呢,尽管福尔摩斯销毁了所有的赝品,但口袋里却塞满了价值不菲货真价
实的重制票。
他总能看透我的心思,那天已经不止一次了。这一回,我的心思又让他看破了。
“你的想法也没错,华生。世上满是古怪的人和看似无谓的事。但正是这些求
索者和以多种方式随波逐流的人丰富了我们这个世界。”
我回到家整理了一下衣箱,然后乘双座四轮马车,当晚又回到了贝克街221 号,
与歇洛克。福尔摩斯商讨即将到来的远行。
他说:“我没有预测到有什么过于凶险的事,华生。但我承认我有好奇心,而
且一到假期我就很懒散,这是我的死对头,你知道。”
我不由自主地抬头瞥了一眼架子上装可卡因的小瓶子,看到上面仍然蒙了薄薄
的一层灰尘,就放心了。
看到了我并无恶意的举动,他说:“华生,你简直像个老婆婆。现在我并不需
要用药物激发自己兴奋起来。还是让我们先讨论一下手头的事吧。表面看来,是开
朗慷慨的杰拉德。麦可米兰先生邀请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到他的豪宅肖氏庄园过
圣诞节,进而又请这个陌生人带几个朋友一起去。表面之下呢,啊,是一片黑暗。
可我们已经发现麦可米兰是个有名的骗子了,可能是住在根本负担不起的豪宅里。
他当然不是豪宅的继承者,那他肯定是购置或租借的。他在要计谋。华生,是什么
计谋呢?”
我沉思了一会儿,说:“他会不会是招募一群合适的人选出售债券呢?”
他一口一口地抽着一只短的粘土烟斗,说:“你用了‘一群’这个词,可我们
尚未确定此时除了你、我和哈丁之外,他还有没有招募其他什么人。然而,我敢保
证还有别的人识是我们不知道人数。但我不相信有债券出售。如果事情确实像你说
的那样,我想,我们会经过更细致的筛选才能有资格到肖氏庄园。他只能假想哈丁
带来的都是一些正直可敬的人。”
我的思路开阔了,他用“可敬”这个词触动了我的记忆。“或许是让女骗子藏
在客人的卧室里,再以可能导致的丑闻相要挟,敲诈勒索。”
他笑了。“你说的是仙人跳,哦,华生?这种事简直用不着在豪宅里做识要在
皮姆里库或布卢姆斯伯里等杂乱的地区租个房间,再找个娼妇就行了。我不这样认
为。希望你别太扫兴,亲爱的老兄。”
我不满地说:“我问你,福尔摩斯,你对我的评价最近几个月就真的降到这么
低的水平了?”
他大声笑道:“不,不,华生,只是对你的幽默感评价有所下降而已。”
至此,福尔摩斯陷入了神情专注的沉思,这样过了大约一个小时。然后他才说
:“华生,我个人认为确实涉及到某种骗局,但性质比较轻微,只是一个背运的骗
子设计的圈套,他歇斯底里地要把投机对象资本化。目前,我不会公开自己的观点,
即使是对你也不例外,因为这些只是推论,而我从来不在没有事实根据的情况下对
外空谈我的推论。
我觉得当时回卧室睡觉是明智之举,最好把我的朋友留给他的剪贴簿、他的推
论,还有他的公共马车票。
我们乘双轮双座马车到维多利亚车站,在那儿与吉姆斯。哈丁会合。然后三个
人带着简单的行李坐上了头等吸烟车厢。哈丁专程从加尔得福特赶来,而没有直接
去亨菲尔德,这样,或许我们有机会共同探讨圣诞之行及其可能发生的情况。
福尔摩斯不停地往他的葫芦烟斗里装烟丝,火车驶过克罗伊登才打住。然后他
就拿着烟斗,直到远远地可以看到克劳雷的树丛才打火点烟。他一口接一口地吸着,
喷出来的呛人的蓝色烟雾,很快就把整节车厢变成了贝克街某间房子的缩影,至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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