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因蒙着灰尘而显得十分肮脏。福尔摩斯站起身来,拍去手上的灰尘,然后拉开
一个抽屉,先看底部,再看里边,生怕漏过任何一点隐藏的文字或其他什么东西。
突然,牧师大声叫唤起来:“我知道我们还有一个地方没看过……烟囱。”于
是,我们跟着他进了起居室。壁炉的炉格上已堆满了灰,我们站在一旁看牧师前倾
着身子,弯着腰向上凝视。他十分小心地往四下里瞧了瞧,生怕碰到那些经过多年
累积而形成的煤灰硬壳。“要看清楚真是很难……应该先清扫一下才行。我想应该
让老特德过来扫一扫。当然,我们得陪同在场。万一上面有什么东西的话,特德会
发现的。”牧师说道。我往窗外看了看,一眼就望见花园尽头的茅房及其旁边的一
间棚屋。“我想你们已经看过那边了吧?”我问道。顺着我指的方向,其余两人也
张望了一下。牧师吞吞吐吐地回答:“没有”。但医生却以不屑的口吻说道:“无
法想像。只有疯子才把贵重东西藏在茅房或是花园的棚屋里呢。”
“我想,我们还是应该去瞧一瞧。”牧师建议道。
于是,我们一行人就沿着小径来到茅房查看。只见里面并排着两个厕位,在第
二个位置的纸篓里装着撕开的报纸,随手可用。我们将桶移开,看了看其底下,而
后又放回原位。棚屋不大,外面爬满了常春藤。里面存放着手推车、种子盒、铁锹、
叉子、耙子、线团以及其他国艺小工具。见到这一切,医生不免显得沮丧。
当我们沿着花园的小路返回时,我走在最前头,医生和牧师落在后面,低声耳
语着。我便站到他们看不见的门后偷听。结果,除了听到一两个奇怪的单词外,啥
也没听明白。但是从医生说话的语气里听得出他当时十分激动。
接着,医生走了过来,牧师紧随其后。“我们应当再和警察联系一下,把那个
吉卜赛人追捕归案。”医生的嗓门很大而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与此同时,
他还看了我一服。
牧师看起来是站在医生那边的:“我想,我们应该这样做。可以断定老钟表匠
留下了一笔钱,否则,他为什么要谈及救济院的事,还要立下遗嘱呢?”
相比之下,医生显然更具有支配力。他的言语犀利:“本来就该如此。我们在
搜完房子的第二天就应当这么做了。警察总是很懒散,但我还是会要求他们将那个
吉卜赛人抓起来。”说着,他又轻蔑地嘀咕了一句:“就算他们会去抓人,那家伙
此刻也已经逃之夭夭了。”
牧师看上去有些垂头丧气,医生也就因此而沉默了。
突然,工作室里传来了福尔摩斯的声音:“我想用不着麻烦警察去追捕吉卜赛
人了,他们与此事毫无关系。”
听到这话,医生情绪激动地往工作室径直走去。我和牧师便尾随其后。福尔摩
斯十分悠闲地靠在钟表匠的工作台上,冲我们说道:“我们昨天到埃尔姆村的吉卜
塞人住地看了一下,还同他们说过话。我敢保证他们绝对是清白的。”
可以看出,医生此刻神情激动,但他还是压住嗓门问道:“有什么理由能证明
他们与此无关呢?”
福尔摩斯微微笑了笑:“如果他们有牵连的话,医生,他们就不会呆在那个地
方,而会尽可能远离犯罪现场,甚至会因此驾着大篷车仓惶出逃。”
医生不再答话了。他无疑在心底里已经接受福尔摩斯这个颇有根据的看法。而
牧师这时似乎在为吉卜赛人一家的清白而感到宽慰。
福尔摩斯继续说道:“能允许我告诉你们那天晚上此处发生了什么吗?”他戏
剧性地停了一下,“医生,您所诊断的死亡原因是心肌梗塞确实没错。”这时,我
看了看医生,发现他的神情柔和了一些。福尔摩斯接着往下说:“老钟表匠是吃过
晚饭的,这一点从他盘子上的面包屑和杯子里的可可渣便能看得出。随后他便坐在
椅子上,那只乌鸦就在他旁边。他突然感到心脏病开始发作,胸部剧烈地疼痛,继
而愈演愈烈,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这时候,老人意识到死神即将降临他的头上。
在痛苦的挣扎中,他仍保持着清醒与理智,他还记得与牧师您说过的话,只是他还
从未暗示过那些用来履行其遗愿的钱财应该到何处去寻找。”说到这儿,福尔摩斯
停下来往烟斗里装了点烟丝,在旁边的铁钳上划亮一根火柴,继续说道:“和我们
大多数人一样,钟表匠认为他临终时也一定是寿终正寝的,因此,就有充裕的时间
来安排身后事。可悲的是事实并非如此。老人蹒跚着冲到门口将门打开,希望呼吸
点新鲜空气,能对他的心脏有所帮助,但疼痛反而加剧,就像有副铁镣紧锁在胸膛
上一样。他摇摇晃晃往回走的时候,想起了自己的家乡话——德语。于是,他一遍
52书库推荐浏览: [英]威尔·安德鲁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