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让你们大吃一惊啊!哈哈哈哈哈。”里见好像很滑稽地笑了起来。
突然,川村发疯地叫道:“唉呀!这条路不是往Y温泉去的吗?这么说别墅是在Y温泉附近买的?”
“猜得很对,正是这样。我的新别墅位于Y温泉的尽头。”
听了里见的回答,川村和瑙璃子不安地对视了一眼。之后,两人都缄口不语,脸色好像也不太好。
“喏,诸位,我买的房子就是这儿。”
汽车停下的地方,正是大牟田家小别墅的房前。
客厅从隔扇到榻榻米全变了样,布置得焕然一新。
里见先生动情地对瑙璃子说:“夫人,听说大牟田家的别墅要拍卖了,我不忍心它落入别人的手中,就把它买下了。事先没有告诉夫人实情,想来夫人不会介意吧?”
“哪儿的话。里见先生,真是奇缘呐。我曾在这儿养过一段时间的病。”瑙璃子的脸色慢慢地恢复过来,显得应对坦然从容。
“哦,夫人身体欠佳吗?”里见先生很关心瑙璃子的健康。
“是啊,那时先夫得了伤寒,住了三个月的医院。他病好之后大约两个月,我也跟着生了场怪病,就在这别墅里养了几个月才痊愈的。”
说着话,里见先生带着他们从一个房间转到另一个房间,所有的房间都同瑙璃子来洗温泉的时候大不一样了。只留一间阴郁的房间丝毫没有改变,那就是瑙璃子住过的病房。
在这间房里,川村首先惊愕地盯着地板上的一件东西。难怪他那样盯着,那儿放着一只与这间古色古香的房间不相称的新桐木箱。
“那是什么?既不是茶具,也不是木偶箱,好像是有些来由的呢。”
“来由?这样东西有着十分可怕的来由哩。”里见阴郁地说道,“我一买下了这所房子,就派人重新收拾房间和花园。我的佣人在整理庭院时,想把那棵枫树移栽一下。在挖树根的时候,发现了这件触目惊心的东西——一个刚生下来的婴儿的尸体装在小木箱里埋在那儿。可能是什么人溜进这座空别墅生下了死婴;或者是不能使之生存的私生子,一生下来就马上被亲生父母杀死了。”
昏暗的室内,两张惨白的面孔宛如阴魂一般。
“那,孩子呢?孩子呢?”沉不住气的川村声音凄然颤抖。
“事情可玄乎了。那个婴儿简直像刚生下的一样,一点儿也没有腐烂,仍以死时那副姿态睡在箱子里。真是固执啊!可能那是小东西要生存的阴魂吧?不,恐怕是受奸夫淫妇欺骗的丈夫那颗仇恨的心所致吧?”
“那,那孩子吧,那孩子呢?”川村心不在焉地重复着同样的话。
“请看,在这儿。”里见快步走进屋里,掀开那只桐木箱的盖子,从里面取出一只大玻璃瓶,放在他们面前。
这当儿,突然“啊”的一声尖叫,面如死灰的瑙璃子闭上眼,倒在川村的怀里。瑙璃子吓得竭尽最后一点气力,昏迷过去了。
玻璃瓶里,一个浑身皱巴巴、灰乎乎的婴儿四肢弯曲,翻着白眼,一动不动地瞪着这边。
第六节 凄婉的催眠曲
里见——哦,不,应该是那个死而复生的“白发鬼”大牟田敏清——把一身新娘装束的昏迷者横放在钻石棺材上,轻轻地摩挲她的胸脯,等待她苏醒。要是让她这样死去,就不能达到他的目的了。
耐心地等了十分钟左右,她终于苏醒过来。虽然目睹大牟田敏清裸露的双眼,可是她已无力喊叫,也无力逃走了。
于是,大牟田足足用了一个小时,谴责她的薄清、列举她的种种恶行、讲述复生的详情,诉说被关在石窟里五天中所遭受的无法形容的痛苦,将他终于变成一个复仇鬼接近奸夫淫妇的经过,详详细细地告诉了她。特别是压死川村义雄那一段,尽可能描述得残忍些,好让她听了发抖。
正说着,瑙璃子潸然泪下。泪珠顺着她那张惨白而俏丽的面颊不断线地往下滚。
他说完了,她还哭了好大一会儿。少时,她用手抹去泪水,坐在棺材上,眼泪未干便对他说了起来:“真是个惊心动魄的故事。我不知该怎样向您赂罪才好;不过,您误会了。虽然同川村的那些事不能说是假的,但不论怎样,把你害死这种可怕的事,我是决不会干的。如果想害你,那也是川村一个人的主意,我是一点儿也不知道的。”
“可是,事后你对我的横死感到高兴,我亲耳听到了你们欢天喜地的谈话。”
“那是我鬼迷心窍,受了川村的骗了。随着时光的流逝,我想您想得没有办法。回想起来,我那颗真正的心一直是爱着您的。足以证明这一点的是,虽然您形象变了,我不是照样同您结婚了吗?不是抛弃了川村,投入您的怀抱了吗?我青春年少,为什么会爱上您这样一个白发老翁?是因为我同您有着非同一般的姻缘,是因为我的另一颗心清楚地认出了您的真实面目。正因为您是我往日的夫君,我才对白发苍苍的您一往情深。
“啊,您瞧,我是多么幸福啊。我不仅同本以为已与世长辞的丈夫邂逅相遇,而且又很快地同他结了婚。我们一次不够,举行了二次婚礼。还有比这更让人高兴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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