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迪满脸通红。“班恩还没来,我就跟比尔在一起,”他说,“我就是这个意思。”
理奇也站到艾迪身边。突然他想到,也许模仿一两种声音可以逗内尔先生开心,便放过他们。但是又一想(理奇很少会有这种时候),没准那样会把事情搞得更糟。内尔先生看上去不像平时那么好心情。
于是他只低声说“我也参加了”,然后就不再做声了。
“还有我。”斯坦利也跨前一步,站在比尔身边。
现在他们5个齐刷刷地站在内尔先生面前。班恩吃惊地看着大家——他们的支持把他惊呆了。那时理奇觉得班恩感动得快要哭了。
“上帝。”内尔先生发话了。虽然他听起来很生气,但是脸上却露出几分笑意。“我从没见过像你们这样的孩子。要是你们的父母知道你们在这儿,我保证今天晚上准有人挨揍。”
理奇再也忍不住了,就像平时一样,他只要一张嘴,就再也管不住自己了。
“你们老家现在情况怎么样,内尔先生?”理奇的小嘴说个不停。
“啊,你好像得了红眼病。你是一个可爱的人。你真为你们国家增了光。”
“我马上就让你的屁股增光添彩,亲爱的小朋友。”内尔先生很冷淡。
比尔发了火:“看在上、上、上帝的份、份儿上,理、理、理奇你住、住、住嘴吧!”
“好主意,邓邦先生,”内尔先生说,“我敢保证扎克先生不知道你跑到班伦的烂泥地来玩吧,对吗?”
比尔不敢正视他,摇了摇头,羞愧得满脸通红。
内尔先生看着班恩。“我想不起你的名字,孩子。”
“班恩·汉斯科,先生。”班恩的声音小极了。
内尔先生点点头,又看着远处的水坝。“这是你的主意?”
“对,怎么修。”班恩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噢,你是个工程师的材料,小伙子,但是你不了解班伦,也不了解德里的排水系统,是吧?”
班恩摇摇头。
内尔先生亲切地给他们介绍德里的整个排水系统。说着说着,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班恩的脸颊流了下来。
“你们干的好事。现在威产姆大街、杰克逊大街和堪萨斯大街以及附近的四五条小街的8个中央集水池有6个倒灌了污水。”内尔先生冷冷地盯着比尔。“其中一个就供应你们家,年轻的邓邦先生。现在看看吧。水槽不漏水了;洗衣机不能排水了;水管里流出的污水灌进了地窖——”
班恩哭出声来。大家看了看他,又转过头去。内尔先生的大手抚在他的肩上。那只手粗糙有力,但是也很温和。
“好了,好了。用不着伤心,小伙子。也许事情还没有糟糕到那个地步。我说得夸张一点儿,只是为了让你们明白问题的严重。他们派我到这里看看是不是树刮倒了,挡住了溪水。常有这种情况。这件事只有我们6个人知道就行了。最近镇子上发生的一些事情可比污水倒灌更令人担忧。我在报告里就说发现了一棵被风刮倒的树,几个孩子帮我清除了障碍。我当然不提你们的名字。我也不提你们在班伦修水坝的事。”
他看了看眼前这5个孩子。班恩用手绢不停地抹眼泪;比尔满腹心事地看着水坝;艾迪手里攥着哮喘喷雾剂;斯坦利紧靠着理奇,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准备随时提醒他——如果理奇又要多嘴的话。
“你们这些孩子不应该到这种肮脏的地方来玩,”内尔先生接着说,“垃圾、污水、臭虫……你们怎么到这种又臭又脏的地方来玩。
有4个干净的公园可以打球,我却在这里抓住你们。上帝!“
“我、我、我们、喜、喜、喜、喜欢这、这、这里,”比尔大着胆子说,“当、当我、我、我们在、在这里、里的时候,没、有、人给我们任、任、任何约、约、约束。”
“他说什么?”内尔先生问艾迪。
“他说我们在这里没有人给我们任何约束。”艾迪的声音很小,夹着喘息声,但是很坚决。“他说得对。”
理奇咯咯地笑了。“艾迪说得好!好样的!”
内尔先生转过头看着他。
理奇耸耸肩。“对不起。不过他说的是对的。比尔也是对的。我们喜欢在这里。”
理奇还以为内尔先生又会大发雷霆。但是使他感到惊奇——使他们都感到惊奇的是这个头发花白的警察笑了。“啊,”他说,“我小的时候也喜欢来这里玩,也没人禁止我来。但是你们现在记住我说的话。”他指着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很严肃。“如果你们要来这里,你们就要像现在这样一起来。一起来。明白吗?”
他们点点头。
“就是说你们要一直在一起。别走散,东一个、西一个地玩捉迷藏。你们都知道最近发生的事情。还有,我不禁止你们来这里,因为你们总是会来的。但是为了你们好,到这里,到任何地方,都一起去。”他看着比尔。“你同意我的看法吗,年轻的邓邦先生?”“同、同、同意,先生,”比尔答道,“我、我们会待在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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