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个谜_比]乔治·西姆农【完结】(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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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外边,五分钟之后,G·7带着一种渴望叹息道:“我也知道为什么……我宁愿这是件可耻的犯罪案子!”当两人陪着这个二十岁的恋人向树林走去的时候,G·7可能和我一样地心头沉重。

  六 汉斯·彼得

  我永远不会忘记他那张脸,永远不会忘记他整个人的任何一点细节——他的那些特点非常突出,非常清晰,犹如丢勒为他高高兴兴画的一幅素描像。

  来到波尔克罗岛,比到了地中海的蓝色海岸还要感到惬意,整个人置身于一片太阳浴里,叫人感到暖洋洋,觉得活着幸福、自信、乐观,在这个五平方公里的小岛中央,坐落着一个二百来口人的小村庄。港口很小,只有快艇和小型游艇才能停泊。

  离耶尔城只有一个小时的路程,可是给人的感觉却相当遥远,海拔高度也使人犹如领略到非洲的妩媚和可爱。房子也是色彩纷呈,有的是白色的,有的则呈粉红色、绿色和蓝色的。到处可以看到按树、合欢和翠竹。人们在说话时边说边唱,年薪收入者们头上戴着接骨木帽,身上穿着粗布衣。这里的居民以捕渔为生。大海水面平静,犹如一池湖水,海水一片湛蓝,和明信片上的照片一样。

  G·7和我被人领着走在这块神奇的土地上。

  村政府的门开了。所谓村政府,和法国普罗旺斯地区的农舍毫无二致。我们被撂在由政事厅临时改作的监狱。外边的蝉在鸣叫,缕缕阳光照射在玻璃上。先我们一步到的汉斯·彼得正坐在一条长条椅上,这时站起身来等着,既不和我们打招呼,对我们也未表示出敌意。带我们进来的警察是个大胖子,他的胸毛很重,说话声音低沉有力。而汉斯·彼得却又高又瘦,他脸色灰白,一双眼珠清澈见底。他的头发发黄,黄得几

  乎成了白色。他身着一件暗绿色的粗呢外套,就像北欧人,如瑞典人、挪威人、芬兰人常穿的那种。他脸上的线条分明,干瘪、薄薄的嘴唇上露着一丝奇怪的微笑。

  “就是他!”警察大声说。

  他是岛上惟一的警察。案件的发生犹如在岛上爆炸了一枚炮弹。我有必要把事实经过简述一下,同时也想让人们对环境和气氛有所了解,便于明白事实的真相。

  彼尔克罗西是一座天堂。被当地人称作乌斯塔鼻的建筑物是彼尔克罗岛的天堂。“乌斯塔奥·德迪奥”的意思是:上帝之家。这所房子很大,刷成白色,俯瞰着村庄和海港。因为村子一面靠山,乌斯塔奥依山而立。

  英国人、美国人将大把大把的钞票奉献给这所虽不豪华但却独一无二的建筑。来到此地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这所房子。无论走到小岛的任何一角,看到的仍然是这所红色屋顶,桉树环抱的乌斯塔奥。

  四天以前,一个名叫朱斯坦·贝杜的小年薪收入者还独自一人生活在这所房子里。一名通常被人称为海军上将的退休海员,每天到他家做钟点工。贝杜性格温和,头上总是戴着一顶接骨木帽,身着一套白色西装,乘一艘浅蓝色交通艇在海上捕鱼。

  八月十三日星期一,准确地说是上午九点,海军上将到达后惊讶地发现,乌斯塔奥内仍然鸦雀无声。他从第一扇窗进到房内,所有的窗户从来不关,一直开着。他发现主人已经死在自己的床边,满胸都是血。

  警报发出后,全村的人都跑来了。村里惟一的警察连外衣也没有来得及穿,村长也没有系好围巾。

  贝杜真的死了,一颗子弹穿肉而过。

  人们开始调查这所房子,但没有多少把握。在一个堆满杂物的小屋里发现一名流浪汉还躺在一堆禾草上睡大觉。他就是汉斯·彼得。他三天之前来到这个岛上,从此在岛上转来转去,样子令人生疑。他什么也不买,也不在客栈用饭,不在床上睡觉,他用的钱什么颜色人们都没有看到过。他差点被折磨致死。他全身上下青一块、紫一块,一只眼睛上方有一块伤疤。没有监狱,只好将他关进村政府。但是不久问题就变得复杂了,因为没有找到手枪,在死者的房间里未找到,在小草屋里未找到,在彼得身上也没有发现任何武器。在他的口袋里,也没有找到一个生丁。

  当地的人向司法部门求援,于是G·7来到此地。我再重复一遍,我永远不会忘记此时此刻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汉斯·彼得那张脸。他和我们的差异实在太大!在这些法国南方人面前他感到那么不自在!一句话,他的样子实在可怜!他倒是有证件,但一看就知道全是假的,伪造的。其中一份证件说他是丹麦人,另一份说他是芬兰人,第三份又把他写成是麦克兰堡地区的德国人。职业一栏写的是海员,矿工,又是什么钳工,锁匠。在一本奇特的护照上盖满了外国签证,从其中一页分辨不出的方块字看来,如果您相信的话,他甚至到过中国。

  开始时我觉得他不懂法语,可是不久我便发现,他不但能听懂,而且不会落掉一个字,只是在回答问题时小心翼翼,速度很慢,声音中带着一种特别的轻柔和温和,对每一个哪怕是无足轻重的小问题,他都用一种特有的严肃来对待。他脚上的鞋已经张开口子,用线绳捆着。身上的衣服也肮脏不堪,几乎已经磨成线丝

  了。外衣里没有衬衫,那件代替内衣的毛线衣大概也是别人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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