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请假了……”
“那么您是去见昂热列克?”
“是的……在洛日村附近……我们一起散步……”
“您离开她的时候,她还活着?”
“当然活着!”
“您没有看见有人在周围转悠?……比如说胖子让……她应该嫁的人名叫胖子让……是不是?”
“我没有看见他……”年轻人惶恐不安,都快喘不过气来了。他满脸是汗,嘴唇灰白,“我们现在去看她吗?”他问道。
“不错!”
“啊!……”他打住了。
“怎么样?……您没有勇气了?……”
“有勇气……我……不过你们应该明白……”他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G·7让他哭,不再理他,直到警局,没有再说一句话。拥挤在那里的人群给加斯东·韦尔蒂里埃让开一条路,加斯东·韦尔蒂里埃两手捂着脸。他问道:“她在哪儿?”
这时,姑娘的母亲走过来,用手指着他叫骂,场面变得一片混乱,只要有一点火星,就会变成一场大战。
“让他到普伊警察局去解释!”警长边说边将年轻人的手腕抓住,年轻人吓坏了。我想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一张如此扭曲变形的脸。他用目光寻找着我们,似乎将希望寄托在我们身上,希望我们将他从难堪的局面中解救出来。
“我没有杀她,我发誓!”当人们将他推进车里要把他带走的时候,他大声叫道。车已经离去一百来米,还可以听到他的哭叫声。
这一切变化来得实在太快,气氛又如此奇特,我都没有来得及想一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想如果让我看到姑娘还活着,我也不会感到惊奇。如果人们对我说,她就是她的正式未婚夫杀死的,我也同样不会惊讶。
这天天气很好,太阳高照。警局的白色房屋闪闪发光。围观的人们是去是留犹豫不决,事情显得有些荒唐,连女儿的尸体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的父母也慌乱不安,气氛变得越来越悲惨。
G·7还没有正式上场,他注视着周围发生的一切。他在倾听着。
“喂,您说!”G·7突然向那位曾讲述复活故事的老船夫问道,“您昨天晚上在不在圣萨土尔?”
“当然在,我就住在那里么。”
“您没有去咖啡馆吗?”
“我去喝了开胃酒。您为什么问这个?”
“您在那儿讲了您的故事?”
“什么故事?”
G·7大概已心中有数了,于是他从容地转过身,示意我跟他去。
“我们不用着急!”他说,“下午两点有一趟开往普伊的火车。我们还有时间到一家客栈吃午饭,品尝一下当地的葡萄酒。”
“但是……”
“但是什么?”他以极其自然的语气小声对我说,就像我们来此的目的是为了呼吸新鲜空气,品尝当地的风味小吃。就凭他对我的示意,我感到他已成竹在胸,掌握了事件的处理办法。
两个小时之后,我们站到加斯东的面前,此刻的加斯东耷拉着脑袋,目光茫然,极力对警长的指责为自己辩护。
他满眼是泪,满脸紫红,指甲都快咬出血了:“我没有杀人!”
“您也没有自杀!”突然,G·7平静地说。
我远未料到G·7会说出这样一句话。加斯东也一样,他一下跳起来,目光如利刃一般盯在我朋友的脸上,像是讽刺:“怎么……您怎么知道?……”
G·7嘴上露出一丝辛辣的,但是满有人情味的微笑。
“我只须看上您一眼就全明白了……明白了您在最后一刻没有勇气!……最后一吻!……最后一次拥抱!……与其一起死,不如一个放弃另一个!……昂热列克一头栽进河里……而您呢,您,突然清醒过来,您看着河水将她的身躯卷走,您倒退几步,停在那里,一动不动,一股寒流穿过全身……”
“您住口!……”
“到了晚上,在圣萨土尔市,您去了咖啡馆,想用酒来镇定自己。咖啡馆里有一个人在讲述着一个可怕的故事……特拉西村的人从河里打捞上来一个姑娘……人们都以为她已经死了……但是有一个人,他有自己的主意……他从前遇到过同样的情况,从前……您听着他讲述,全身发抖。您可能在想像昂热列克被活着埋葬的场面……您疾步冲了出去……您到了特拉西村……您偷走了尸体,把她抱到附近的森林里……您试图使她复活!……至少我是这样想的,是不是这样?……您是为了赎罪才这样做的!……相反,并非为了阻止昂热列克复活,怕她骂您是胆小鬼……”
年轻人发出一声令人恐怖的叫喊。
“咳!她确实死了……”G·7继续说,他的声音变低了,“好了,现在告诉我们您把她放在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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