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局中的骗局_[比]乔治·西姆农【完结】(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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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似乎不是一番准备好的讲话。一句句话似乎毫不费力地脱口而出,她从容地说完了她那篇小小的演讲的开头部分。有好几次,她的目光停在那把放在地上由衣服组成的奇怪的形体上的小刀上,不过她并没有发抖。

  “是你情人派你到这儿来套我的话的吧?”梅格雷冷不丁有意粗暴地问。

  “他没有叫我做任何事。他已被落在他头上的打击打垮了……最糟糕的是,在举行葬礼时……我不能在他身边。”

  “你认识他很久了吗?”

  她似乎没有注意到谈话已渐渐变成了询问。她的声音仍然没变:“三年了……我今年三十……亨利只有二十五岁……我是个寡妇,。”

  “你原籍是巴黎吗?”

  “我父亲是一家纱厂的总会计师。我在二十岁时嫁给了一个纺织工程师,结婚不到一年,他被机器压死了……我应该从雇用他的工厂得到一笔抚恤金,但厂方声称,事故应归罪于我丈夫的疏忽大意。所以我得自己挣饭吃,我不想呆在一个人人都认识我的小城里,于是我就去了巴黎。我应聘在雷奥米尔路一家商行里当出纳。我开始对那家纺织厂提起诉讼。这一案子经过法庭庭庭审理,拖了很长时间,直到两年前,我终于打赢了官司,这才感到生活有了保证,可以辞去工作了。”

  “你是在当出纳员时认识亨利·加莱的吧?”

  “是的。他常常来看我的雇主,因为他是索夫里诺银行的代理人。”

  “你们之间有没有说到结婚的问题?”

  “开始谈起过……但是,我如果在判决前结了婚,在法律上,我的地位对抚恤金是比较不利的。”

  “你就当了加莱的情妇?”

  “我并不忌讳这个词……我们等于是结合了,他和我,好像站在市长面前结了婚一样。至今已经有三年了,我们天天见面。他每顿饭都和我一起吃……”

  “不过,他没有和你一起住在蒂雷内路上?”

  “只是因为他的家庭。他们是有严格规矩的人,像我的父母一样。亨利向他们隐瞒了我们的关系,他情愿避免和他家人吵吵闹闹。但是我俩始终一致同意,等到没有什么阻碍我们,而我们又有足够的钱离开这儿到米迪去生活时,我们就会结婚。”

  即使是听到那些最不得体的问题,她的举止也没有任何窘迫的迹象。偶尔,当探长往下瞟一眼她的大腿时,她还自然地往下拉拉她的裙子。

  “我有责任调查细节。嗯,亨利和你一起吃饭……那他在开销上帮助你吗?”

  “这非常简单。家庭的一切开销我都记帐的,到了月底,他付给我一半伙食费……”

  “你谈到要住到米迪去,那亨利已设法攒了一笔钱了?”

  “我也一样。你可能注意到他的身体不怎么健壮。医生建议他呼吸新鲜的空气,但是在你不得不挣饭吃,又干不了体力活时,你是无法到空气新鲜的地方去的。我自己也很喜欢乡村。所以我们俩过得很节省。我告诉过你,亨利是个银行代理人……索夫里诺是家小银行,专门从事投机买卖。他的位置不错,还有我们能省下的一切费用,这儿一点,那儿一点,我们还经常到股票交易所去搞些股票交易。”

  “分开立帐户的?”

  “那自然,你根本不知道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是不?也不知道等待着我们的是怎样的未来……”

  “你这样投资了多少资金?”

  “很难确切地说,钱就是一份份的股票……它的价值每天都在变。大约四万到五万法郎吧。”

  “那加莱呢?”

  “不止这些。他仍然不敢让我做太冒险的投机生意,像去年八月普朗塔矿的股票。他到现在一定有十万法郎了。”

  “你们决定攒到多少钱后不干了?”

  “五十万法郎……我们估计再干三年。”

  梅格雷此时带着一种近乎钦佩的感情着着她。不过,这是一种奇怪的钦佩,带有非常厌恶的味道。

  她三十岁,他二十五岁?他们相爱了,或者不管怎么,他们决定在一起生活!他们的关系是规定得有条有理,像一桩生意买卖中的两个合伙人,她自然地叙述着这件事,甚至还带有点得意的神气 。

  “你在桑塞尔呆了多久?”

  “我6月20日来的,已有一个月了。”

  “你干吗不住在卢瓦尔旅馆或贸易饭店?”

  “我觉得那儿太贵。我住在村边热尔曼人的膳宿公寓里,在那儿我每天只要付二十二法郎。”

  “亨利是25日来的?几点钟?”

  “他只有星期六、日两天休息,星期日那天,讲好他回圣法尔若。他星期六早晨坐火车来,晚上坐末班车回去。”

  “哪一班?”

  “十一点三十二分那班,我和他一起去的火车站。”

  “你知道他父亲在这儿吗?”

  “亨利对我说他碰到过他父亲。他很恼火,他认为他父亲一定是来监视我们的。亨利不愿意他家里的人干涉我们之间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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