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正是问题的症结所在,已经触到了要害。正这么想着时,他妻子回来了,她是那么激动以致没有注意梅格雷跃跃欲试的神情。
“应该立即请一位医生到这儿来,一位真正的医生!这简直太可怕了!这简直是犯罪……他没有毕业文凭!……他不是医生……在所有的名册上都找不到他的名字……我现在明白了,为什么你的热度持续不退,创口老不收口……”
“对了!”梅格雷用取胜者的口吻说道。“那是因为他觉得有人在等待着他!
电话铃又响了。电话里是老板的声音!
——迪乌尔索先生问他能不能上楼来看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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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检查”淫秽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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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格雷的面貌一下子变得淡漠,阴沉,无可奈何。正凑巧,梅格雷夫人刚刚点燃了酒精炉,准备熬汤药,整个气氛看起来实在使人沮丧。有人在门上清脆地敲了几下,梅格雷夫人把检察长迎了进来,他点了点头后,随手把手杖和帽子递给了梅格雷夫人,便朝床边走去。
检察长倒并不显得尴尬,他有点象鼓足了勇气,准备来完成某项指定的任务似的。
“晚安,检察长先生。请坐。”
迪乌尔索板着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不过,这也就是两片咀唇微微翘了翘而已,这是事先准备好的!
检察长脸色白净,白净得几乎过份,灰褐色的头发和小胡子使这种肤色更加突出。……迪乌尔索先生的肝脏没有毛病……他既不是多血质的人,也不是痛风病患者……
那么,他身体的哪一部份有毛病呢?“动脉硬化!”梅格雷得出答案。
他的服睛盯着检察长的一双手和瘦削的手指头,手上的皮肤虽然柔软光滑,但青筋突起,血管硬得象玻璃管一样。
一个干巴巴的小老头儿,有点神经质,长相还聪明,但脾气暴躁。他还肯定有个什么恶刁,这是一眼就可以觉察到的。在检察长那一本正经的尊严后面,隐藏着某种模模糊糊的,难以捉模的,见不得人的东西……
检察长在讲着:“……二三天后,预审就要结束,不能再拖了……因为事实本身就很说明问题!至于萨米埃尔怎么能死里逃生,他是否找了一个人作替身埋葬了,这都是阿尔及尔检察院的事儿。如果他们乐意把这桩旧案重新翻出来审理的话……依我看来,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他把说话的声调压低,窥视一下梅格雷的眼神,可发现警长毫无表情他强打精神,又把自己的嗓门抬高起来。
“不过,这个萨米埃尔或许很可能在那几时精神就不大正常,逃到法国来之后,到处躲藏,不久就疯了……这是常有的事,这种病例里沃博士会向你解释的。萨米埃尔是个犯过凶杀罪的人……在火车上,他以为你在跟踪他……后来,他向你的方向开了一枪,他的神经越来越慌乱,最后就自杀了……”
检察长用一种毫无顾忌的神情接着说:“我对尸体边没有枪支这一点几乎没有加以重视……这种案例在司法年鉴上不知提到过几百次……一个游荡者或者一个孩子可能打那儿经过……重要的是,这一枪是相当近的地方发射的。尸体解剖结果证明就是这么回事……这就是事实的概貌;我讲完了。”
梅格雷还在翻来覆去地思索着:“什么是他的恶习呢?”
不喝酒!不赌博!不玩女人,是个财迷?这倒更合情理!
总而言之,他给人的印象是个喜欢离群索居的人!然而,赌博是个很常见的恶习!寻花问柳也是!酗酒几乎更普遍了……
“迪乌尔索先生,您去过阿尔及利亚吗?”
“我?”
当人们用这样的“我”来作回答时,十有八、九是为了赢得时间。
“您为什么问我这个呢?我从来没去过阿尔及利亚,我最远到过挪威,参观那里的峡湾,那是1923年的事了……”
“这样的问题,我也问过大夫。他们家里究竟是谁做饭呢?如果是两姊妹中的一个,那肯定不是弗郎索瓦兹!
梅格雷用胳膊时把身子撑起来,开始喝水,但动作极为笨拙,以至把杯子掉到了地上,一杯水全泼在迪乌尔索裤腿上。
“请原谅!……我太笨手笨脚了!”
迪乌尔索老大不高兴,水已透过裤子,沿着腿肚往下流。刚才的这个小小插曲使检察长刚进屋时的强颜欢笑顿时消失。他已经站起来,他这个角色演不好了,他再也装不出多少亲切的感情了。
“那么您,警长,您现在作何打算呢?”
“当然是把凶手捉拿归案罗!然后,要是还有时间,就去里博迪埃看一看,那是我十天前就该去的地方。”
迪乌尔索怒不可遏,气得脸色刷白。他费了多大的劲,大献殷勤,而得到的结果是什么呢?在他明确告诉他不再存在凶手问题时,梅格雷意敢对他说出这样的话来!这不是威胁又是什么呢?!
迪乌尔索的神情急骤变化着,终于又装出了一副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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