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越邸杀人事件_[日]绫辻行人【完结】(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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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早得很呢,这个时间。”我微微一笑,边回给他早晨的问候语,边走向餐厅,“雪好像小了一点,说不定可以回家了。”

  “好像会再下大呢。”枪中轻耸着肩膀,“而且,雪积得太深,也不可能下得了山。”

  “不能叫车子来接吗?”

  “听说电话不通了。”坐在枪中旁边的深月说。

  “什么!”我惊讶地停住了正要拉开椅子的手。

  “好像是昨天很晚的时候发生的,”枪中接着说,“我们暂时要被困在这里了,对于兰的事,我也觉得很遗憾。”

  摆着九张椅子的十人餐桌上,放置了九人份的乳酪锅,里面盛着炖煮食物;盘子里有面包、法式派、生火腿片、烟熏鲑鱼等沙拉。连我那一份在内,还有五份没有人动过。

  大约过了十分钟,彩夏才遮住打着大呵欠的嘴巴,走进餐厅。昨晚逃难似的从一楼冲回来时的惊恐表情,已经完全看不到了。

  “睡得好吗?”枪中问。

  彩夏又打了一个呵欠,点点头,“嗯”了一声。乳酪锅的灯芯一点上火,她立刻开始吃起沙拉来。

  “我得去借电话呢。”

  她好像还是担心三原山爆发的事,枪中听到她这么说,只好把电话不通的事告诉她。

  “真的吗?”彩夏瞪大眼睛看着枪中,“怎么办,伤脑筋呢。”

  她鼓起双颊,低下头来沉思了片刻,立即把视线转向坐在对面的甲斐:“甲斐,等一下把随身听借我吧?我想听新闻。”

  “恐怕不行呢,”昨晚大概没睡好吧,甲斐眨着充血红肿的眼睛,很抱歉地说,“电池没电了,我也没带充电器来。”

  “咦——怎么会这样。”

  “放心吧,彩夏,”枪中用温柔的语气安慰她说,“第一次爆发是在昨天下午,不论情形有多严重,岩浆都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淹没全岛的。”

  “可是……”

  “如果你还是很担心的话——啊,对了,忍冬医生,”枪中往沙龙方向望去,对着敞开的门说。

  “啊?什么事?”医生坐在沙发中,扭过臃肿的身体来看着枪中。

  “呃……您的车不是停在这栋房子旁吗?”

  “是啊。”

  “如果方便的话,等一下可以让我们听一下您车上的收音机吗?我们想知道三原山爆发的情形。”

  “哎呀,恐怕不行呢,”忍冬医生不好意思地拍拍额头,“真抱歉,我车上的收音机已经坏了。我想也差不多该换新车了,就索性不管它了。”

  “这样啊,那就没办法啦。”枪中把视线拉回到彩夏脸上,说:“看来,只能向这家人借电视或收音机啦。”

  “向这家人借?”彩夏的表情虽然不是惧怕,却很明显地阴沉了下来。

  “我帮你借就是啦,你不要露出这么可怜的表情嘛。”枪中边说,还边点了两三次头,就只差没摸着她的头说“乖乖”。

  又过了一会儿,榊跟兰才双双走进餐厅。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们当时的脚步有点蹒跚,好像喝醉了酒。

  在空位上坐下来后,兰还是郁郁寡欢的样子,动也不动一下眼前的早餐。可能是昨天走路时感冒了,她不断抽吸着鼻子。榊看到她那个样子,并没有特别担心;他自己好像也没什么食欲,没有动那个乳酪锅。只吃了一点沙拉。

  下午2点过后,最后一个人才姗姗来迟,那就是名望奈志。

  他在兰旁边的空位坐下来,看到放在盘子旁边的刀子,就惊叫了一声“哎呀”。他战战兢兢地用食指推动刀柄,把刀子推到餐垫外。

  “你还是这样子,”枪中苦笑着说,“要不要请他们替你准备筷子?”

  “不要笑我嘛。”名望把嘴巴嘟得像章鱼一样尖,“每个人都会有忌讳的东西啊。”

  他有可以称之为“刀刃恐惧症”的毛病(也许应该说是一种疾病吧)。不知道是不是某种幼时体验的影响,从菜刀到小刀、剃刀、拆信刀,任何称为刀的东西,他都会怕,甚至连摸都不敢摸:进餐用的刀子也不例外。他本人曾经说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还敢使用剪刀。

  “在这里的人,虽然都是‘那副德行’,不过,饭菜还做得真好吃呢。”真不知道他那瘦骨嶙峋的身体,哪来这么旺盛的食欲,右手一拿起叉子,就把所有食物都收进了胃里。“咦,兰,你不饿吗?你不吃的话,我要吃了喔。”

  枪中找到一个适当的时机,把电话不通的事告诉了他们三个人。预定今天在东京进行“特别”试镜的兰,上妆不佳的脸颊猛然变得僵硬。不过,可能是看到外面积雪高深,就死了一半的心吧,反应已经不像昨晚那么歇斯底里,只是默默垂下头来。

  “电话也不行了啊,”名望停下撕扯面包的手,露出沉重的表情,“那就没办法,无计可施啦。”

  “对了,昨天你说有什么事要回东京,到底是什么事啊?”枪中问。

  名望耸耸肩膀,说:“哎呀,不要问我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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