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四个人,还有看门人夫妇,他们将为我们放哨。”
鲁雷达比又说:“今晚在那桑侦探的房间一起进餐。当然,如果他这会儿还在巴黎跟踪已尔克教授,那么只好另当别论了。不过,即使他这会儿不在,今天夜里,他准回来。”
这时,隔壁房间里响起了轻微的声音。
“他好象已经回来了。”鲁雷达比竖起了耳朵。
他果然回来了,我们到那桑侦探的房间时,他好象也刚刚进屋。就在他站起来的那一刹那,他突然痛苦地捂住胸口,如果不是鲁雷达比一把拉住了他,他险些摔倒。
“难道有人下毒了?”他无力地望着我们。
我们大吃一惊,摇晃着他的肩膀。可是无济干事,他软软地瘫在靠背椅上,并且很快不能讲话了。我们感到一阵不安,因为我们和他吃了同样的晚餐。我和鲁雷达比围着他,看他的样子,不象是食物中毒。他的头歪向一边,眼皮仿佛很重似地耷拉着。鲁雷达比把耳朵贴在他的胸前,当他站起身来时,一改刚才惊慌的神色。“他好象睡着了。”之后,我们二人离开了那桑侦探的房间。
“他好象也是吃了安眠药,难道今晚奇璐德小姐要让所有的人都沉睡吗?”
“没准是吧。”鲁雷达比好象在思考什么别的事情,心不在焉地回答。
说之后,一直到晚上十点,我们再也没有交谈一句。十点钟时,他向我递个眼色,脱下鞋。我也同样做了。他低声说:“把手枪拿出来!”我从上衣口袋里取出枪。“拉上枪栓!”鲁雷达比说完,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我们站在“拐角走廊”。鲁雷达比用眼色指示我去三角小屋,然后自己又返身回房间了。
我俏悄走到三角小屋,在进屋之前,我检查了窗帘的束带。进屋之后,我站在门前向外张望。走廊的灯挺亮,我相信走廊里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逃过我的眼睛。
时间过去一个多小时了,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九点钟时下起的大雨,这会儿已经完全停了。大约是十一点半钟时,突然,阿萨·兰斯的房门开了。一个男人的身影出现在门前,一时看不清楚他是谁,那男人背冲我,弯腰提着一个很大的皮箱。当他关上门后,转过身来时,我终于看清了——从阿萨·兰斯的房间里出来的人竟是看林人,他把皮箱放在走廊,自己走到窗把额头贴在玻璃上向外张望一会儿,然后提起皮箱,从容不迫地向楼梯口走去。
我按照计划,马上解开了窗帘束带。
我紧紧地盯着看林人的背影,出人意料的是他下楼梯了。我本以为他会向小姐的房间走去,可我错了。
厚厚的窗帘垂落着,我已经发出了暗号,可是鲁雷达比怎么还不来呢?我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就这样,又等了三十分钟左右,我等得不耐烦,悄悄溜出三角小屋,来到“拐角走廊”。
“拐角走廊”没有一个人影,我又走到鲁雷达比的房间门口,把耳朵贴在门上。屋里静悄悄的,我轻轻敲了敲,没有任何回音。我拧开门,走进房间。天哪!鲁雷达比横卧在地上。
我大吃一惊,急忙伏到鲁雷达比身上。哦,他只不过是睡着了,我放心了。难道他也和那桑侦探一样,误服了安眠药吗?安眠药一定是放在葡萄酒中的,因为我吃饭时没有喝酒的习惯,所以才幸免了这场灾难。这一定都是奇璐德小姐干的。
我用力摇晃着鲁雷达比,可是他就是醒不过来。大概过去一刻钟,我还是摇不醒他,便狠狠心抓起水壶向他脸上泼水。
鲁雷达比终于睁开眼了,但是药劲还没有过去,他双目呆呆的,没什么光泽。
我气愤极了,使劲打了他几个耳光,一把拽起他来,好极了,他靠在我胳膊上的身体渐渐硬挺起来。
“啊——”鲁雷达比的话还没说完,公馆里突然响起女人恐怖的叫声。
“糟糕!我们晚了。”鲁雷达比愕然地叫了一声,迈开步子向门口跑。可是,安眠药还在发挥作用。他刚迈出一步,便靠倒在墙上。
我发了疯似地向走廊跑去。跑到“拐角走廊”和“直线走廊”的拐弯处,我看见一个男人从小姐的房中跑出来,直向楼梯平台处跑去。我毫不犹豫地打了一枪。震耳的枪声在楼道里回荡。
可是,那男人并没有倒下去,他继续向楼下跑去。我跑到楼梯口时,迎面碰上了闻声而来的阿萨·兰斯。
“出什么事了?”他大声叫道。
我们两人同时跑下楼,只见一个男人的黑影从门厅开着的窗户一跃而出。我又打了一枪。那男人向公馆右边跑去了。而在那边的尽头,有水沟和高高的栅栏,那个男人不可能从那里逃跑。
这时,鲁雷达比从二楼的窗户探出身来,大喊大叫:“开枪!贝尔尼,快开枪!”
抬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贝尔尼手持猎枪站在塔楼门口。他定晴瞄准后,扳响了扳机。于是,那男人在公馆的右角处向前倾斜着倒了下去。
我们急忙冲上前去,围住那男人。这时,那桑侦探好象刚刚被喊声、枪声惊醒,他从窗里探出头来问:“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鲁雷达比和手提油灯的杰克大叔赶来了,我们俯身一看,倒在地上的人竟是看林人。他就是一个小时前,提着大皮箱从阿萨·兰斯的房间里出来的那个男人。下一会儿,那桑侦探也来了,鲁雷达比和那桑侦探看着看林人的尸体,用同一个调子说:“真没想到会闹成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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