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你觉得奇怪。哦!对了,你大概不明白我杀死你以后再出去,为什么能造成我的不在场证明?你想得不错,员警也不是那么简单的。只要专家来检验,很容易就可以查出你的死亡时间。让他们的鉴定出现错误,就是我要安排的重点。”
真弓盯着周吉出油的脸孔,一直没说半句话。与其说她是害怕,不如说已经认命了。
“今天下午,我会比惠子早一点儿回来,丢下头痛的老婆出去,当然会挂在心上。急着回家,更能显示出我是个爱妻子的人,在泉先生看来,会显得更自然些。再说,当我回到这个空无一人的家以后,会迅速地把房间翻得乱七八糟,让它看起来像有小偷来过似的。我会把那幅贵重的写乐匾额丢在地上,或是打翻所有装有贵重物品的盒子……你在二楼睡觉,听到楼下有翻箱倒柜的声音,就会下来察看,必定会和在客厅行窃的贼相遇。当你看到小偷手上拿的是你丈夫看成宝贝的写乐匾额时,就想去夺回来。小偷看到你的样子,一时心虚,丢下匾额,只拿走珠宝盒,想从温室逃走。可是,对女人来说,珠宝是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你就像橄榄球选手一样抱住小偷。于是发生格斗,你被杀死。这位小偷先生清醒过来以后,看到自己犯下滔天大罪,吓得连战利品都丢下就逃啦。当然,在温室里丢一些珠宝,或是把空的珠宝盒翻过来,都是我的工作。”
“……”
“不要急,现在要谈到安排我的不在场证明了。在向警局报案之前,我还要做一件很重要的事。那就是戴上手套,取下写乐匾额的玻璃,把它翻过来。”
“……”
“不要做出无聊的表情。仔细听我说,因为这是重点所在。你记不记得前天我说有小飞虫,让你的指纹沾在玻璃上面?其实,那天我已经把沾上指纹的玻璃偷偷翻转过来了。所以惠子从兜町回来以后,我让她擦玻璃,你的指纹是在背面,不会被破坏。”
“你好像有点懂了。我刚才说过,在报案之前,我又把玻璃翻转过来,所以当员警到达时,玻璃上还留着你的指纹,你想会得到什么结论呢?”
“……”
“你是聪明人,不需要我罗罗嗦嗦地解释,不过你还是耐心听下去。惠子在擦过匾额玻璃之后,和我同时出去,在她出去之前所擦过的玻璃上,如果有你的指纹,那表示在惠子出去后,你还活着。刑警会解释为你和小偷抢匾额时留下的。至于上面为什么没有小偷的指纹,那是因为他戴着手套。从这个角度来判断,你是在我们出去之后才遇害的。换句话说,我和惠子同时出外,我和泉先生去兜风,根本不会有机会回来杀你。”
“我懂了。对你来说,这个方案的确很好,难怪你要吹嘘一番。可是,你安排的不在场证明还是有缺点,真是遗憾。”
真弓已经恢复冷静,也以淡淡的口吻说。
“什么缺点?”
“第一点,如果有人怀疑你在报案之前把匾额拿到温室去按尸体指纹,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照你刚才说的,你的不在场证明能不能成立,完全在玻璃的指纹上。所以如果不能否定员警的这个疑问,你的不在场证明就没有意义了。”
“哈哈哈。你不愧是个聪明人。死期将至,难得你还能这么镇定。可是,我刚才也说过了,我并不像你所想的那么笨。活人的指纹有汗腺,会出汗,也会有油脂。如果我整天去兜风,回来再从尸体取得指纹,上面就没有汗和油脂了。因为等到我发现尸体的时候,你的手指已经干了。”
“真遗憾,不过还有一点。”
她显得并不很遗憾,继续说:
“这点说出来,我会吃亏。在反转过来的玻璃表面虽然有我的指纹,但是没有惠子的指纹。擦玻璃的人没有留下指纹,那不是很奇怪吗?”
“我不会疏忽这点。前天晚上,你洗澡的时候,我就叫惠子来,推说匾额不正,叫她扶正。换句话说,她的指纹也照样留在你碰过的那一面。”
周吉得意地冷笑。
“你应该听得懂我说的意思。我再说明一次,我是将留有两个人指纹的那面玻璃翻过来,所以玻璃表面当然会有你和惠子的指纹。”
“原来你说最后笑的才是胜利者,就是指这件事吗?”
真弓语气里显得很颓丧,同时也像是豁出去了。
“就是那样。”
听周吉这么说,她似乎觉得非常可笑,眯起眼睛笑了一下。
“哦,你笑了?”
“是笑了。你好像非常得意自己的杰作,可是却犯了很大的错误。关于这点我不能告诉你。你设计的不在场证明是不可能成功的。事后你就知道为什么了。”
“所以,你希望我不要杀你吗?那是办不到的。”
周吉说得口沫横飞。抓起用来开关屋顶的绳子扑向真弓……
七
他在箱根游玩时,像平日一样,是个开朗的股票商人,看起来非常愉快。他和在围棋俱乐部认识的寿司店伙计一起坐快艇环绕芦湖,在缆车上和小姐调笑,愉快地玩到黄昏才回家。
“今天玩得很愉快,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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