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吉说完就进入自己的家里,充分利用报案前的15分钟,像精密的机械一样准确地工作。他把房间布置成偷窃未遂杀人的现场,任何人看到都不会起疑。
警车和刑警相继赶到。家里的气氛立刻变得很紧张。周吉以更紧张的神情接受警方询问。临时充当调查室的餐厅桌上,水仙花已经枯萎。和警方面对面坐在餐桌旁的周吉,以纯熟的演技演出股票投资专家的镇定,以及妻子被害后的丈夫两种角色。
惠子在大家一片忙乱中回来。看到意外事件,先是惊恐地呆立在那里,接着是嚎陶大哭。经过周吉安慰之后,随即擦干眼泪,准备茶水。然后以非常恐惧的表情坐在男主人身边。
温室成为杀人的第一现场。和预想的一样,鉴定科的刑警们用沾有铝粉的棉花球仔细拍,拍得温室里到处是铝粉。特别是凶手应该摸到的珠宝盒和写乐的匾额,因为这些东西很可能查得出指纹,所以有一位年纪较大的技术员仔细地在那里工作。
周吉一面接受警方的询问,一面期待他们赶快发现真弓的指纹。那时候,他的不在场证明就像是铁一般的事实了。
突然,那位技术员从开着的房门走进来。他有一点儿驼背,脸色很难看。周吉心里高兴得要拍手,这个人终于来了。
“主任,发现了很奇怪的指纹,不知道是不是凶手的?”
周吉愣了一下。奇怪的指纹这句话使他感到不解。
“是四只男人的指头,不是只有四根手指,可能是右手的中指用纱布包着。”
“啊。”
一直畏畏缩缩呆在那里的惠子突然开口了:“那是玻璃店老板的吧。”
“玻璃店……什么意思?你说仔细一点。”
对她意外的插话,在场的工作人员都面露惊讶之色,看着这位肥胖的少女。惠子难为情地红了脸,但是立刻认真地回头看着问她话的主任。
“昨天我打扫房间时,不小心打破了写乐的玻璃。这种事如果被先生知道了,我会挨?。所以太太偷偷叫来人换掉玻璃,还说我不必赔。太太是个非常温柔体贴的人。”
想起这事,惠子又开始哭泣,然后抬起满脸泪水的圆脸。
周吉惊讶得几乎站起来,直瞪着惠子。
“那个老板中指化了脓,所以用绷带包着。他还说很痛,可是打过针就好多了。所以,那不是强盗的指纹。”
“原来如此,谢谢你。不过,为了谨慎,还是到玻璃店去查一下。对了,还有你……”
主任明快地下达一些指示,而惠子还在结结巴巴地为打破玻璃的事道歉。可是周吉却是听而不闻。
她说有真弓指纹的重要玻璃在我出去幽会时打破了……那么,我刚才悄悄翻过来的那一面根本不会有真弓的指纹。这么一来,不在场证明就不能成立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周吉感到头晕目眩,坐立不稳,跌坐在沙发上。这时候,他才完全了解了真弓死前所留下的那莫名其妙一笑的意义。
五个钟表
作者:鲶川哲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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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朱骛子说过:“请多多照应”这一类的客套话之后,便离开了屋子。猿丸马上把房门轻轻关上,舒舒服服地坐下来,说道,
“带着我学生时代的老师写的介绍信,当然不能不见啊。”
听猿丸的口气,是在作解释。说着,他打开烟盒,取出一支“和平牌”香烟,津津有味地吸了一口。没一会儿,他又把香烟在烟缸上揿灭,一本正经地说道。
“她当然坚信末婚夫是无罪的。假如光是这一点,来头再大的介绍信也不顶用,我不会来麻烦你,你本来就够忙的了。老实说,我的看法同她一样,虽然我没有在她面前表示过。”
“哦?你是说,二阶堂不是凶手罗?”鬼贯脸上显出诧异和惊愕的神情,“既有动机,又有充分的证据。而且,他连‘不在犯罪现场的证明’都提不出来。”
“我要说的正在于此!一切过份周全了。你不觉得奇怪吗?你想过没有。会不会有人事先预谋好来诬陷他呢?”
“你这种推测离题太远,会一事无成的。除非有什么确凿的事实自当别论外,光因为手续过份齐全就想否定二阶堂是凶手,我不能同意。”鬼贯从正面反驳,他脸上的神情好象在说。事至如今,没有必要再来讨论了。
上面这两个人所触及到的事件,原来是指这样一桩案件。
正好在一个星期之前—五月一日的中午,在青山〔青山是东京市内的地名。〕高树町的一家高级公寓里,一个名叫篮本万作的男子被杀。当时有一位客人来,他发现这一情况,吓得脸色苍白地跑进一层楼的公寓管理人房内报告。
于是公寓管理人慌忙奔上楼去察看,只见篮本的颈部扎着一条不太干净的毛巾;眼睛瞪着;露出紫黑色的舌头;空拳紧握:身体早就变冷了。
按照惯例作了检查,查明五斗橱里的活期存摺被窃—这便成了与二阶堂隆吉有牵连的第一个理由,因为隆吉正在为自己的结婚费用大伤脑筋。对于这一点,隆吉解释说:“尽管为了结婚用钱的问题一时很伤脑筋,但我听从了朱骛子的意见,决定结婚典礼从简,不设宴招待客人,新婚旅行也打算只在外住一宿。所以这事已经不成为什么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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