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栎原的公寓之起居室。”
“对。如果他日他再拿出复制品来要钱时,我就打算利用录下的录音带来反驳他。当夜我的作战计划是:故意把四百万的价钱,再杀他一半,他必定会震怒起来说杀价就不卖,要把录音带寄给我太太,要我当心等。就像他曾经诱导我一样地,这一次是由我来诱导他,说我想录下来的话。我的计划如此,也许所谓的盲人不怕蛇吧,我倒一点也不担心,因为我常运动的关系,对腕力甚具自信,没想到他却持有手枪。”
谈话中断时,由厨房传来油炸菜肴的声音,并飘来炸菜特有的香味。虽说两点才吃午餐,但我的胃似乎已唱空城计,口水不断涌出。
“我按了铃,却没有人应门。转动把手门却开了。我很快便注意到尸体了,但我无意报警,因为会遭到怀疑的眼光;并且没有凶手隐藏的迹象,因此我便临时起意打算利用此机会取回录音带。由于他已被杀,四百万元虽可节省,但是若现场搜索,录音带被警方寻获,事情也相当棘手。写字桌前散了一堆录音带,当我正欲从中寻找的时候,你便来按铃了。当时我真吓坏了。就算尸体还魂再度站起来,也没那么害怕。”
“请等一等。你说写字桌前有录音带四处散乱,那不是你弄的?”
他摇摇古铜、健康而坚毅的脸庞说:“不是我。是先来的凶手杀死栎原之后所做的吧,他似乎也是伪造录音带的受害者之一。当我进去时,那卷录音带已烧成灰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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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我一时无从取舍时,大学教授依旧双手插在怀中再次呵呵笑道:“你难于置信也难怪,因为我具有十分强烈的动机。可是,我却拥有不在场证据。请教一下,凶杀时刻为何时?”
“下午七点至八点中间。”
“这段时间,我和一个对机械非常内行的朋友,正在秋叶原的电器行。如刚刚所说,为了录下栎原之言辞,也许我个性小器,特地要朋友带我到该处购买一部性能既好又便宜的录音机。一直到八点多才和朋友分手,搭地下铁到青山,进入栎原的公寓时,已八点五十分左右了吧。然后,不到五分钟,你便来按门铃了。”
说来行程、时间都十分符合,如果七点至八点在秋叶原是事实,那这位教授的嫌疑,就应该云飞雾散了。
我把该友人的住址姓名,以及购买录音机的店名店址,录音机机种等记下后,便辞出明星教授之住宅。
此时虽已饥肠辘辘,但我还不能就此走入餐厅,因和政论家畔柳万里雄见面的时刻已到。我虽准备了充裕时间,无奈即将报废的老爷车太不中用,开不出速度,好不容易连拖带拉地在约定时间前,才赶到了他指定见面的地点。
这儿是能俯瞰横滨港口的一家饭店的二楼大厅。大厅设置于二楼,说来有些怪异,但据说在二楼等伴侣,的确较不引人注目。
“要踏入幽会旅馆,的确有不自在感。这一点这一家饭店阻力就较小。老实说,我的女伴,三十分钟前已到房间了,因此谈事情不能拖太久。”
男侍虽在身旁,他却毫无顾忌地侃侃而谈,令我吃惊不已。即使在电视上的讨论会场,他也是大言不惭。因此虽在国营电台受到拒绝,却在民营电台受到莫大欢迎,他的特色就是虽说话直截了当,但不带刺,不会触怒对方。
“栎原真是个坏蛋。不,不如说愚蠢。要勒索我,起码要先研究、分析我这个人才开始行动。当他来要我听听那录音带时,我真的捧腹大笑起来了,他则露出狰狞的黄牙齿恐吓起我来。他说不买没关系,以后就别哀求。要我多加考虑,我内人听了之后的后果……”
畔柳是个头发浓密、额头狭窄的人,他涨红了脸哄笑不已。
“当她知悉我上个月才离婚时,他发呆的表情,没有让你见到实在可惜。我笑了又笑,简直笑死了。”
笑了一阵子后,他由口袋掏出手帕真的擦起眼泪来。不像我污点斑斑的手帕,那是一条雪白,无一污点的干净手帕。
“然后呢?”
“他这个不干脆的家伙。这样他还不死心,还说要公开此事。但是你想,我哪是刚踏出社会的人?就算公开出来,还会难为情吗?我如此答覆之后,他便愤然离席而去了。”
说到此,政论家一改表情,正经地凝视我说:“就如上述,我并无杀害栎原的动机。不仅如此,当晚我正在出席电视台的一项讨论会,因此我有不在场证据。”
据说证人有二十人以上,并举出保守派参议员和该节目导播的名字。
“喔,已经超过十五分钟了。对不起,我要失陪。不要客气,你尽量去调查好了。”
他起身挥一挥手便踏入眼前的电梯。甚少遇到的,我如遭到毒气攻击,瞪着茫然目光,凝视着电梯门。
9
第二天下午,大学教授、政论家的不在场证据都已查出来了。那一刹那,我计划要小牧巡官好看的野心也泡汤。数天来的疲劳一股脑儿地发作起来似地,当我走入就近咖啡店时,如同消失一切工作欲望般地,叫了一杯咖啡便呆坐了近一个小时,动都不想动了。
这一家咖啡店似乎也供应简单鸡尾酒,酒橱上陈列有各种洋酒。我在茫然眺望这些酒瓶中,无端地萌起喝“三番馆”的酒的念头了。想起那位调酒师调制的基牟烈酒,也想听听他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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