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想不到会给你这么大的冲击。”
女人舔了舔深红舌头,喃喃说道:“你听过了?”
“当然!太刺激了。”
“喔,羞死我啦。”她说着欲拉毛毯遮脸。
“有什么好羞耻的,你是明知而录音的呀。”
“不对,是栎原把麦克风藏在床下偷录的。他瞒着我大概录下不止十卷吧,然后再选出适当部分加以剪接起来的。”
“真的?”
“是的,演戏能发出那样的声音吗?我又不是专演黄色电影的演员。”
她如此解释,我亦倾向于相信她了。过去一直认定她是根据丈夫的剧本配音,但是仔细一想,除非是专门配音员,单纯歌星出身的她,哪能道出如此逼真台词呢?
“你什么时侯知道此事?”
“是他把剪辑完成的录音带,得意地放给我听时才知道的。”
“他拿去做什么用途,你也知道?”
“知道。完成的录音带有两三种,他说要拿去放给那些人听,并且勒索金钱。如果成功,就要东山再起扩大事业,再度在经纪人界出人头地,这是他毕生的梦想,也是他的创业资金。”
“你明知而默认?”我的问话稍带诘问口吻。
她紧咬双唇仰躺,侧脸睨视我。
“就算欲处理那些录音带,也因这个身体,无能为力。”
“不无道理。”
我将口气缓和下来,然后瞥了一眼她丰腴胸部,那个风采不见佳的男人,如何能娶到如此美女?不知何故,美女的丈夫,很多都是这般丑男。
“勒索对象的名字知道吗?”
她默默点了头,圆脸虽稍不合我口味,但她睨眼时的风情,双唇润湿之感觉,真是性感十足,倒使我感到让手空闲着十分可惜。
“是谁?”
“电视台制作人或导播的东山先生。”
“嗯。”
“还有同样是电视台讨论时势的主持人畔柳先生。他是个政论家。”
“嗬,那位专家也被勒索啦。”
“另外一个人是冈先生,是医学博士。”
“喔,他嘛,只有这些?”
“并没有那么多呀。我的声音虽然录下很多。但是男性都是他人,并非能简单录音的。他诉苦说,偷偷带着录音机,找人边聊天把话题引导至黄色题目非常不容易。因此,栎原究竟接近了多少人我不知道,能够录下有用途声音的只有刚才的三个人。”
“这些录音带都收藏在那里?”
“不知道。一卷被烧毁了。东山先生的录音带在你手上。剩下的一卷,大概谈判成功,还给对方的吧。我还听到有人要求分期付款。”边想边说着她吁了一口气。
趁护士小姐进来量体温,我道了一声保重退出病房。然后在病患专用的电梯中,思考了一下政论家,大学教授,该先探访那一位。光凭萤光幕的印象,两人似乎都旗鼓相当。从栎原房间逃逸的人究竟为谁,无从判断。
8
最后以电话连络,选择了刚好在家的大学教授冈吾策为优先访问对象。据说他也是中国文学泰斗,拥有这方面著作数册。虽说是傍晚六点的尴尬时间,因太太于厨房忙,谈话内容不易被听到反而适合,他如此说道。
目白高台,在战前即为大学教授、作家、新剧演员等人居住的地区。因大多为文化人士居住才被称呼文化村,或者居住于文化村才被称呼为文化人,这一点关系我也弄不清。总之,冈吾策的住宅即位于此,天晴时可眺望遥远的富士山,是个视野甚佳的地方。由于只有夫妻两人,住宅不大,是和式、茶坊式的精致住宅。
我们一接触了目光,双方同时发出了“呀!”的低呼。因为从体形,互相已认出就是当晚看到的人了。
“想不到,那个地方会张着那样的铁丝网。”
冈双手仍旧插在怀中莞尔笑道。
他双目间隔狭小,乍见有狂狷之感的脸庞,破颜一笑却一变而为中年好好先生。或许下意识举动吧,在萤光幕上他就频频做出这个笑脸,而颇受中年妇女们之爱戴。因此他出现的社教节目,收视率就始终居高不下。
“离开厨房最远的地方便是这个玄关,在此接待贵宾虽很失礼,请多多包涵。”说着他拿出大花纹座垫请我坐。
“栎原使用伪造录音带勒索许多人的事,你大概也知道吧?”
“我知道。我虽然因翻译过《金瓶梅》等书而稍有名气。但因此就被认定我亦是爱好此道的人物,就太过分了。我是个从没有上过妓院的人,因而那样的录音带,完全是寃枉。可是女人是愚蠢的动物,若被内人听到。不知会惹出什么样的麻烦来,真是不可预测。并且,大学教授比任何职业都害怕丑闻。”
“尤其有关性方面的丑闻。”
“是的。因此我不得不决定购买了。我把五百万的价钱杀成四百万,准备了支票。可是录音带这玩意是可以无限量复制的,况且他又是人格鄙劣的家伙,难道不会留下几份拷贝再来勒索?因此,我便想出以毒攻毒的方法,自己也身藏小型录音机,赶赴交付金钱地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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