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从前准备室还当标本保管室时代,据说曾经遭过两三次偷窃,才装上铁格子防备的。”
“有贼进来偷窃标本?”
“是的,那个明治初年扬名一时的毒妇高桥阿传,死刑后便在此解剖。当时泡在酒精中的内脏之一部分,即连瓶被窃。现在校庆时展览的据说是赝品。并非一般窃贼偷的,可能是变态性收藏狂。”
浦上虽如此回答着,内心似乎有其他心事,表情显得痴呆。田所巡官嘴上虽也应着,眼睛却十分锐利地查看窗户每一角落。玻璃窗,木板窗都十分紧,上下栓都插得很紧,并无一丝疑惑的余地。铁格子直径有一点三公厘粗,相隔仅五公分,推拉都丝毫不动摇。不久,田所便放弃了检查,稍站开取出手帕拂下衣服的尘土。
接着他又进入解剖房,教授正俯身于解剖台,聚精会神于验尸。田所巡官,对此房的五处窗口都做了彻底检查,得到和准备室相同的结果。表情逐渐变得凝重的浦上,获悉最后一面窗户亦毫无异常时,吁了一口气,指一指天花板说:
“巡官,你看那个洞怎么样?如能从仓库搬来梯子,也能爬到屋顶的。”
“那是什么洞口?”
“通气口。”
“一般体形的人能从那里出入吗?大小有多少?”
“我从前在图书馆看过蓝图,但忘记了。老师,您还记得吗?”
教授默默仰望了一下天花板,提不起兴趣地摇头说,“我不知道,去问建筑系的浅井教授好了。”
“我去问。”一位刑警轻快地走出。
“除非猴子,一般人哪能从那里进出。”
“哈哈,爱伦坡的故事?被害者为女人,又是密室,接着便是贫民窟啦。”
一旁的年轻鉴定课员,发出轻佻笑语。教授对于疼爱的美貌学生之死,受到如此调侃,似乎十分不悦,毫无笑容地摇头说;
“不可能,小型的日本猴也许能,但也无法将被害者带入。即使头部能进入,肩膀也会堵住。”
浦上鼓着双腮,一言不发。巡官瞟了他一眼,突然提高嗓子说:
“除此而外,和外部有连接的只有下水管,自来水管,瓦斯管三项而已,难道还有地下道不成?”
“也难说。因为这是明治初年的建筑物,或许有。如有必要,可把油布剥开来查验如何?”
看到技师一本正经地如此说,浦上露出无法忍受的表情说:
“别胡说了,哪有什么地下道。去图书馆查看建筑资料即可明白的。”
“查资料,不如实地勘察较确实呀!”技师温和但毫不妥协地答道。
不久,水源刑警回来说,通气口为二十公分见方,离地高度四公尺五十。
“这么说,凶手的出入通道,可说已经限定了。也许胡来,但真有必要剥开油布来勘察地板了。浦上君,你以为如何?”
4、
从当天晚上至翌日十二月三日,侦察中得到了不少结果。在此,首先记述天野教授的检验报告:
一、现场发现的被分尸肢体,全部属于香月惠美。
二、死因为深达九公分至心脏的刺伤,几乎为一刀毙命。凶器是手术刀,或类似手术刀之刃物。其他部位无受伤痕迹。
三、行凶推测时间,十二月一日上午九时至十时。
四、尸体分解,出自熟练者。
五、凶杀时刻与解体时刻有数小时相隔。由解剖台少量渍血之特点观之,杀害现场显非解剖房。凶犯似将血液流光后之尸体搬入解剖房,再加以解体。
六、被害者怀有身孕一个月。
杀害现场非解剖房此点,从一日下午此地执行解剖之际,并无异常,可做证明。
验尸报告一出,侦察刑警立刻出动寻找凶杀第一现场,以外地很快便寻获了。
大学校区后方,为与文教区不甚搭调的温泉旅馆区。在该风化区末端,即邻接大学围墙的死巷里,有个安全经济会分店的地下室,便是本命案的第一现场。前年夏季,这家民营的金融机构--安全经济会,曾大肆宣传,喧腾一时。但由于不法经营,被政府以违反金融条例遭致停业处分,而闹了一阵子以后,这家分店随即关门成了一间空屋。
香月惠美可能是接获凶手电话,被引诱到这个地下室来。由于她的被害,地板以及一面墙壁,已染成一片血腥。从惠美轻易应邀赴约一事看,凶手可能为她所熟悉的人。在这样的旅馆街地区,凶犯之举动及被害者之影姿,并不会受到特别注意。凶手选择此地点,可谓相当高明。
另一方面,鉴定人员再度对解剖房做了彻底检查。油布剥开后,地板为厚厚的水泥地,不但没有地下通道,地板、窗户、房门、天花板等,也无任何新发现。他们唯一的收获为“惊叹”,他们由衷赞叹明治时代的工程师,如何具有工程良心,解剖房建筑如何坚固之事实而已。由此也判明,凶犯除了打开门锁出入外,别无他法。
而数字锁的检验结果亦判定,除了一组合之外,并无其他开启的数字组合,同时使用仪器亦无法打开。现场遗留品都是新的,由此方向的侦察,毫无成果。也就是说,这些资料显示,除非打开门锁并无他法,这也成为缉拿凶手的唯一指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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