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说,你不知道从那以后一直到这次事件发生以前被告在干什么吗?”
“听说他当过经纪人,也听说他在巡回剧团里混过,还听说他给广播、电视剧作家帮过忙。因为这些都是听来的,所以不敢保证是真是假,而且也不记得是在哪儿听谁说的了。”
“战前,东条康子在你们剧团吧?”
“她在我们剧团当过两年研究生。在我的记忆里,她曾经闪现过天才的火花。是个前途有望的孩子。”
“她和被告是同时在剧团吧?”
“是的,大概有半年的时间。但在那时候,至少我是没有怀疑过他们两人之间有什么亲密的关系。”
“那么,证人现在对被告的心情如何?”
“我们曾以憎恶其罪而不憎恶其人的心情,给过他改过自新的机会,但他没有能够利用它,他的行为使我们不知说什么才好。真是子女不知父母心。作为个人,我对他和他的行为的同情,现已荡然无存。自己犯了罪,自己得到相应的报应,是理所当然的。”
检亲官干脆地说了声“询问完了”,就坐下了。从他的侧脸,可以看出他充满自信的神态。使人感到,他乐观地认为,一开头就给以如此沉重的打击,对方恐怕是招架不住的。
其实,对这种证言,连我也感到吃惊。
当然,就金额来说,和官厅等的贪污相比,这笔钱是微不足道的;但是,就行为本身的寡廉鲜耻来说,却没有什么不同。而且对经济上并不充裕的新剧剧团来说,在一九五三年那个不景气的年代里,三十万元的损失,也一定是一个很大的打击……当然,恐怕连检察官本人也不会认为这些事情和目前的杀人事件有什么关系。但是,品德如此低下的人的话,法官当然是不能相信的。
至于百谷律师对此一击如何进行还击,我首先感到的不是期待而是不安。
“辩护人有话要询问证人吗?”
“有。”
百谷律师站起身来,开始进行反询问①。
“证人对村田和彦的性格的印象,简单说来怎么样?”
“可以说就象杰克尔和哈第②那样,他是一个双重人格者或性格分裂者,或者……”“你的意思是说他平时的工作作风非常认真,正派,因此侵吞公款事件一旦暴露出来,大家都很震惊吗?”
“我是很震惊的,恐怕剧团的大部分人都和我同样感到震惊。”
“当时,有人觉得这只不过是发生了应该发生的事情,表现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吗?换句话说,剧团是否有人早就看透了他的双重人格呢?”
“一百多人的团体,总的方面不论多么团结一致,个人相互问的好恶,总是难免的。过去也有几个人讨厌他。我记得在事件发生的时候,这些人几乎说出这样的话:‘你瞧,怎么样?……’”“你还记得这些人都是谁吗?”
“忘了,现在记不请都是谁了。”证人也感到问题有些麻烦,果断地这样说。
“那么,请问一点别的事情。伊藤京二这个演员还在贵团吗?”
“是我团的成员。”
“一九五三年那时候,他在贵团吗?”
“在。”
“那时他和村田的关系怎样?”
“他们两人,不是很亲近,但也不是关系很坏,以至互相作对。总之,属于一般的同事关系。”
“一九五三年事件暴露出来的时候,他的态度怎样?”
小岛重三好象是在追溯他记忆的端绪,闭眼沉思起来。
这时审判长把脸转向百谷泉一郎问道;
“辩护人的质问,有些超出了反询问的许可范围。这样询问某—特定个人过去的行动,有什么意义吗?”
“有。检察官在法庭上涉及被告的前科,是不允许的。但是,这次的直接询问,与此已无甚区别了。本律师之所以没有提出异议,是想借此机会,一股脑儿将村田和彦过去所受的过分的责难洗刷干净。即使对方是刑事被告人,也不允许在发言中不适当地损伤他的人格。我只是想对这一点加以纠正。”
“明白了。”吉冈审判长点了点头说:“请证人回答辩护人的问题。”
“说实在的,我的记忆也不是没有模糊的地方。根据我的记忆,伊藤最初的确对村田抱同情态度,但以后随着事态的进展,态度逐渐变为冷淡。在村田退团以后,他还谈过不少次村田的坏话。但我认为他采取这种态度,是理所当然的。”
“那么,证人当时不知道伊藤京二向村田和彦借过三十万零钱吗?”
对这一质问,小岛重三好象当头挨了一棒。他颤抖着身子,面向辩护人席说道:“有这种事情?那么,村田侵吞的公款……”“请回答我的问题。你当时不知道这一事实吗?”
“完全不知道。”
“这里有一张伊藤京二写绐村田和彦的三十万元的借款证明书,日期是一九五三年二月十六日。这是辩护人方面提出的第一号物证。”
“检察官同意提出这一证据吗?”审判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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