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脸。
我猛然回过神来。再次看向三浦,发现他脸部肿胀,奄奄一息。我急忙将他放开。
三浦勉强挤出剩余的力气离开我的身边。他的双颊有如烫伤般红肿。他用衬衫袖口擦
了鼻血,肿胀和疼痛似乎让他无法开口,但他以怨恨的表情瞪着我。
我起身走向久能。那个小女生为了照顾三浦而走过来,和我擦身而过。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为了掩饰尴尬询问久能,他耸耸肩。
‘离开你的公司后,我无意中看到了你。发现你匆匆忙忙不知道要去哪,我觉得奇怪
,所以跟踪你。不,其实我不是想跟踪你,只是没机会叫住你。走到这间公寓时,我有了
莫名的第六感,于是偷偷瞧了停车场。结果,果然有呢——蓝色GOLF。山仓先生,这到底
是什么样的一个巧合呢?’
这不是巧合也不是什么第六感。回想我待在岳父办公室的时间,想必他一定在公司外
监视许久。他似乎发现我对GOLF的事情撒谎。这个刑警虽然有着温和的态度,但其实是个
不容小觑的男子。
‘也不是巧合,我只是在你回去之后突然想起来罢了。’
‘那你应该告诉警方啊!’
‘为求慎重,我打算亲自确认。’
‘可是,你这种做法让人无法苟同。’他侧眼瞄了三浦。他在指责我的暴力行为。
‘抱歉。’
‘你是三浦先生吧?’久能询问三浦。‘我是警视厅搜查一课的久能。我想询问你有关
礼拜五的事件,能不能麻烦你到警局一趟?’
三浦默默点头。因为脸部肿胀,无法看出他内心的反应,但也看不出他有被捕的觉悟
。到底是神经大条,还是少根筋?我不认为他和这次事件毫无关系。
久能将视线转回到我身上。
‘我也有事想再度请教你,麻烦你跟我们一起来吧!’
我点头。久能环顾房间。
‘三浦先生,能不能借用你家的电话?’
三浦用眼神示意电话的位置。久能拿起话筒打到警视厅要求派车。
十五分钟后,来接的警车到了。我和三浦一起坐在后座。直到在警视厅玄关分道扬镳
之前,我们双双撇开头,打死不开口。
久能和三浦不知消失到哪里去了。开警车来接我们的刑警把我带到一楼的接待室。虽
说是接待室,其实只是一个大房间,中间用隔板隔间,还放了几张破旧沙发罢了。我在那
儿等了约五分钟,久能回来了。
‘不好意思,让你到这么简陋的地方。’他说‘其实我们也有好一点的接待室,不过
现在都客满了。’
‘他呢?’
‘三浦先生吗?他在另一个房间接受调查。看来,他不打算告你。’
‘告我?’
‘你不是殴打他吗?如果他有那个意思的话,这件事是足以立案的。’
‘——我一时失去理智,完全失控了。’
‘我能够体会,这次就放过你吧。’久能锁定眼神紧盯着我,‘话又说回来,山仓先
生, 你为什么对他说那种话?分不清自己的孩子,没资格当父亲,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说:‘隆史是我们的养子,亲生父亲是三浦。’
(1)珍西宝(Jean Seberg,一九三八~一九七九),著名美国女星,演艺事业大半在法
国开展,代表作是主演法国新浪潮电影导演高达的作品‘断了气’。而另外引人注目的则
是她那一头俏丽的短发。
4
三浦靖史是我的亲戚。正确来说,他是我妻子的妹妹——次美的丈夫。
他原本是个立志当作家的文艺青年。上天赋予他写作的天分,他还在W大学念书时,就
获选为某个文艺杂志主办的小说比赛第一名,因而受到文坛的瞩目。那是昭和五十四年(
西元一九七九年)五月的事。
隔年,他发表处女作,以小说家的身份在文坛占有一席之后,重心转向作品的影像化
。他打算自制八厘米电影,当然导演、主角都是他自己。制作费就用小说的版税,但问题
是女主角不知该找谁。
女主角‘鸢子’设定为是雷蒙?钱德勒的小说《大眠》(1)中的女主角琳达?洛林的转
世。他透过免费杂志举办‘鸢子’一角的征选,但结果却一无所获。来参加征选的净是制
式而没有特色的美女、带着明星梦的无知小女生,或是自称‘个性派’的无聊女子,没半
个人符合女主角的形象。最后他只好放弃征选,决定靠自己的双腿和嗅觉寻找女主角。
为了找寻‘鸢子’,他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走遍Live House或小电影院。据说当时的
他似乎被什么东西附身了。在他心中或许在期待有如宿命般的女子吧!那年秋天,他在目黑
区的区民会馆的舞台彩排中,发现了门胁次美。
次美打从学生时代,就在友人的请托下,在业余剧团中插花演出了无数次,为舞台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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