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睡,斜眼监视玄关。平常日的午后,没有半个路人对我在这里感到好奇。
我的计划十分单纯:和美拜访三浦,引他出门。虽然是唐突的造访,却有冠冕堂皇的
借口——前天我揍他,害他受伤,所以和美代替我去道歉。然后,趁着和美跟三浦待在车
站前的咖啡厅时,我便进入他家,找出有罪的证据。
我认为成功的机率相当高,即便我们之间曾为了隆史不愉快,但三浦也不可能无力地
赶走和美。对他而言,和美不单是我的妻子,也是死去的次美唯一的亲姐姐。
然而老实说,我带和美出来,除了当三浦的诱饵之外,其实还有另一个理由。如果让
她独自留在家中,不知何时会遭到路子的恶意攻击。或许是我太神经质,不过我宁可多提
防。当然,我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和美。
过了十分钟左右,玄关出现和美与三浦的身影。三浦身穿白毛衣和牛仔裤,头上还保
留刚睡醒的一头乱发。他似乎完全没怀疑和美的来访。两人一同走向东中野车站的方向。
当两个背影正要走向转角,离开我的视线范围时,和美把手放到背后比出0K手势。看来她
成功说服了三浦。
我拿下墨镜下了车,穿过车道后戴上薄手套。我也知道似乎不需要做这种准备,一切
都是我的心里有鬼。
我装成住户穿过玄关。反正我穿了西装、打了领带,万一被真正的住户发现,我也会
说自己是推销员。一楼的楼梯旁是所有住户的信箱,因为并不是什么高级的信箱,所以没
有上锁。
确认四下无人后,我打开‘三O五号 三浦靖史’的信箱。我知道三浦以前的习惯。次
美曾说过,他时常搞丢钥匙,所以习惯把备用钥匙用胶带贴在信箱盖的背后。我猜他这个
习惯延续到现在。
猜中了。用手摸了摸信箱盖背后,在铰链附近有个胶带的隆起物。撕下胶带看了看黏
着面,钥匙果然黏在上头。我窃笑,撕下钥匙握在手中,将胶带轻轻贴回原本的地方。
走上楼梯后,我站在三浦家门前,若无其事地按下门铃。搞不好上次那个疯女人就躲
在家中,然而无人应门。我快速瞥了瞥走廊两侧,确认没有人影后,把信箱里的备用钥匙
插入钥匙孔。
万一被人发现,我就是非法侵入民宅的现行犯。我迅速开门进入,在关门的同时锁上
门。
我脱掉鞋子,进入屋内。上次来时没察觉到,虽然是白天,房间内却显得有些昏暗。
室内依旧凌乱,或许是我敏感,不过残留的食物腐臭味似乎变强了。我开了灯,荧光灯的
灯罩因为烟垢而几乎变色了。 实在太凌乱,让我不知该从何着手。首先打开衣橱,把
头伸进沾满污垢的衣服中,没发现孩子遭监禁的痕迹。我想起去年女童绑架案的例子,翻
了翻录影带柜,试着看了两、三支带子,却是白费工夫,净是电影或纪录片的画面。
靠阳台窗边的书桌上有一台桌上型打字机。那是叫作C-word的机种,‘新都广告’也
使用同一厂牌的上等机种。上头盖着可折式键盘,周围堆满了笔记本、文库本或东京近郊
的地图。摊开地图,却没有画上昭和纪念公园或狭山公园的痕迹。抽屉里也净是没有用的
废物,一无所获。
我一一捡起丢在地上的杂志或衣服,试图嗅出孩子生前的气息。我从床单捡起所有的
头发,装进带来的信封里;掐住鼻子用嘴巴呼吸,把鼻子贴在浴室和厕所地板上仔细检查
。我还查看流理台上的食物渣,连冰箱里都检查了。然而,要找出富泽茂曾在这里的证据
,似乎并不容易。
失望与焦虑渐渐笼罩着我,但总不能就此罢手。我打起精神,检查电话。案发当晚,
他有可能在十点以后从这个房间打电话出去。
三浦没有笨到把我家的号码留在纸条上,不过那是附有记忆体的多功能电话,势必记
录了最后一通电话号码。拿起话筒,按下重播键。机器自动拨号,我听着对方的答铃声,
感到莫名紧张。如果这是播到我家,当然不会有任何人接。
在电话线的另一头,有人接起话筒。
‘这里是警视厅搜查一课。’
‘我打错了。’我说着挂上话筒。我真是个白痴。机器记录的,是前天久能警部联络
同事的号码。
已经到了撤退的时间,但我不想空手而回。不,其实是和美回到家,路子等在家门前
的画面浮现眼前,导致我无法就此收手。我起身环顾屋内。这个房间的某处,必定留有我
没发现的证据。
我回到书桌前。打开打字机的套子,几张印有漂亮字体的纸张夹在其中。难道是法月
提到过的推理小说草稿吗?我拈起纸张,拉过椅子坐下便开始读。我所读到的内容,是一段
超乎想像的诡异文章。内容如下——
他们射精,不停射精。双手掩耳,但射精留下的东西却不断进入鼻孔里。我环顾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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