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枯萎死去的地方。他们把我丢在这里,呕吐物高高堆到腰部,到处都是呕吐物。
‘叫什么名字?’
‘三浦靖史。’
‘几岁?’
‘六十五。’
‘家人或亲戚有没有人精神出问题的?’
‘哥哥自杀了。’
‘有没有性病?’
‘有一点淋病。’
‘把他带到收容所。’
‘医生,我的舌头,和眼珠一起放在包包里。’
‘啊啊,眼睛是吧?带到收容所之前,把这个人的眼睛和舌头还给他。三浦先生,耳朵
呢?’
‘我有耳朵,谢谢医生。’
他们用纱布将我的双手绑在床的两端,因为我会拉扯尿道管。我躺着,看着窗户,望
着沾满灰尘的破裂玻璃。
外头有一只长尾巴的精虫爬在呕吐物山中。精虫吃了那些呕吐物。结果,有个东西压
扁精虫就走掉了。跟着紫色舌头一起被压扁的精虫,缓缓下沉在它曾经吞食的东西当中。
结果,紫色舌头出现了,蠕蠕从嘴中爬了出来。
我,在这里,睡了两千六百年,所以人工尿道被塞住,我昏死过去。他们在这之前,
把我的双手和双腿从根部拔除,因为已经腐烂了。
反正我也不用双手或双腿。没有手,就不会扯断尿道管,所以他们很开心。
我长年住在火星。拿随身听给我,这么一来,我就可以听老摇滚。我喜欢齐柏林飞船
。
因为外头长了杉树,我得了花粉症,都怪那黄色雄蕊。为何让那种树继续生长而置之
不理呢?
我以前,看过切腹。
整整两天,我躺在床上的水滩中。屋主的大婶发现我,叫了救护车,把我带到这里。
我沿路呻吟,因此清醒了。他们拿葡萄柚果汁给我,但我只能动单手。他们拿葡萄柚果汁
给我,但我只能动车子。另一只手再也不会动了。我想跟以前一样,做塑胶兵团。那个工
作很好玩,也能打发时间。有时我会把那些东西卖给周末来找我的人们。
‘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
‘我是山仓史郎,你的姐夫。你为什么不笑?不喜欢到处跑到处玩吗?’
姐夫一边说着,一边从双眼射精。
‘我喜欢啊!姐夫。不过,在这里,跟这些事没关系啊!’
‘你能看到什么吗?把你看到的东西也让我们看看吧!这些家伙打算住在这里吗?是吗?
走这样子吗?你看得到住在那里的很多人吗?’
我双手捂住脸。结果,射精停了。
‘你这恶棍,连自己的儿子都认不出来。’
射精、射精——
就只有这些。我盖上打字机的套子,把纸张折得小小的,放进西装口袋。这时,我似
乎听见微微的声响,于是回过头。三浦出现在我背后。他的脸还没消肿,嘴角抽搐着凶残
,举起手挥向我。
2
脚跟有冰凉感。睁开眼,看见水蓝色的天花板。这里是一间采光不佳又潮湿的房间。
伸出手,撞到不锈钢的浴缸。我发现自己仰躺在浴室的垫子上。膝盖以下的部分则露在垫
子外,西装裤的下摆和袜子湿透了。
我缓缓起身,查看自己受伤的程度。和在狭山公园的石阶跌倒时相比,根本没什么大
不了。我打算把这当作今早宿醉的延长。也没发现哪里受伤,只是西装吸了水,看起来惨
不忍睹。我很喜欢这件西装的布料,不过再也不能穿了。
这次我冷静地接受自己昏过去的事实。与上次不同,记忆并没有混乱。我记得自己回
头时被三浦用硬物打昏,不过比今天早上醒来时清醒多了。我摸了摸胸口,确认刚才的纸
张还在。
我屏息把手放在浴缸边,悄悄起身。看看手表确认时间,十二点五十分。失去意识的
时间仅仅半小时。
环顾四周,确定这里是三浦家的浴室。难道我被监禁在这里吗?竖起耳朵倾听,浴室外
没有传来说话声,也没有任何声响。尽管如此,家里没有人的机率很低。抽风口的位置太
高,而且太窄,无法让一个人钻出去。若想出去,只能经过浴室门。
我放轻脚步,悄悄靠近门。如果三浦在外面,那么不能让他发现我已经恢复意识了。
虽然黏在大腿后的西装裤触感极不舒服,久了也就不会在意了。为了防止自己的影子照映
在雾面玻璃门上,我谨慎地蹲在右边的瓷砖墙边。
如果就这样乖乖走出去,空手对付三浦就太冒险了。我在浴室里搜寻,看看有没有什
么东西可以拿来当武器。不巧,没找到棍棒之类的东西,不过我的视线停在喷剂式的浴室
清洁剂,上面写着‘使用上需注意。不慎触及眼睛,请用大量清水冲洗’。我将喷头调成
雾状喷雾,紧握在右手。虽然称不上是霰弹枪,不过若能直击脸部,必能强力攻击双眼。
我将左手放到门把上,确认这扇门是内开式,然后静静深呼吸。再一次吸了一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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