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间,他对我表达了嫉妒与愤怒的心情。富泽说得没有错。可是他也注意到自己
的失态,因此脸上露出悲哀的神情。
我认为我应该在这个时候针对路子的事情,向富泽表达歉意。但是,我什么也说不出
来。我觉得现在请富泽原谅我,反而是对富泽的一种侮辱。不,这或许只是借口,其实是
我不知道该怎么对富泽说。
打破这个尴尬气氛的,是法月的声音:
‘富泽先生,该不会你从以前就知道茂的亲生父亲是谁了吧?’
‘怎么可能?’富泽很认真地说:‘茂是我的孩子。’
那是让人看不出到底有多少真心的语气。富泽说完话,没有再打个招呼,转身便走了
。
我叹气了,法月转头看我。在他开口前,我曾经对他摇头的动作,大概被富泽发现了
。富泽应该已经肯定茂不是自己儿子的事实,可是明知道如此,他却怎么样也不愿意承认
这个事实。如果是我,我大概也是一样的。可见富泽耕一打从心底深爱着自己的妻子。
‘已经找到凶手了吗?’为了改变气氛,我这么问着。
结果却是反效果。久能的表情变可怕了。
‘我们一直以茂为出发点,追寻所有线索,所以调查了和富泽家有关的人,却一点成
效也没有,找不到任何有杀害孩子动机的人。老实说,我们现在是一筹莫展。’
‘这么说来,你所做的假设可能是错误的吗?’我把矛头指向法月。
‘不,我对这个事件所做的假设应该没有错,问题在杀人的动机到底是什么?如果能找
到有杀害茂动机的人……’法月一脸疲惫的表情。
‘那么,关于中野新屋的密室问题呢?找到解决的线索了吗?’
法月的表情恢复了生气。
‘思。关于这件事,我已经有一个想法了。虽然还没有告诉山仓先生,但我认为那里
不能说是密室。’
‘为什么?’
‘让我按照顺序说明吧!首先来说三浦家的钥匙。包括备用钥匙,三浦家只有三支钥匙
,一支是三浦随身携带的,第二支是你从信箱里拿走的,第三支则由公寓的管理员保管。
凶手不可能使用到前面的那两支钥匙,而管理员那边的钥匙也没有被借用。除非凶手能事
先拷贝了同样的钥匙,才有可能进入三浦家杀人。但是,这种可能性应该并不存在。’
‘为什么?’
‘之前我就说过了,与其把重点放在“如何形成密室”上,还不如留意“为什么会是
密室”上。如果三浦家的密室状态是凶手有意造成的,那么他的用意无非是嫁祸于你。可
是你躲在三浦家的事,凶手应该并不知道才对,因此无法认为他事先准备了钥匙,故意让
三浦家形成密室的状态。’
‘但是,凶手可能因为别的原因而拥有拷贝的钥匙。他很偶然地发现我昏倒在那里,
所以当场决定利用这一点。你觉得这种想法如何?’
‘不可能。’法月肯定地说:‘因为凶手如果有意嫁祸给你的话,他怎么可能任你在
清醒以后,让你离开杀人的现场呢?他应该会在你醒来以前就匿名通报警方,让警方发现密
室里的尸体。那样的话,他制造的密室才能达到效果。’
‘原来如此。’
‘用拷贝钥匙以外的方法制造的密室,也同样适用于这个理论。凶手就这么放着你不
管,自行离开杀人现场,表示他没有让三浦家形成密室的意图。如果密室的效果不是凶手
有意造成的,那么是谁造成的呢?当然不是山仓先生你。因此就只剩下一个人,那个人就是
被害者本人。’
法月用舌头濡湿嘴唇,又说:
‘现场的状况正好符合我的想法。一定是凶手离开后,被害者还没有断气,所以被害
者自己把门锁上。尸体靠在玄关上的原因,也是因为被害者并不是当场死亡的关系。被害
者有余力把门锁起来,也还有力气把香烟含在口中。’
法月的说法确实有点道理。但是——
‘三浦为什么要那么做呢?’
‘关于这一点,我还没有找到答案,但是,我认为那应该是临死留言。’
他说了一句我很陌生的话。
‘临死留言?’
‘就是在快要死亡的那一刻的留言,通常是为了告诉他人是谁杀害了自己,所以在最
后一口气的时候留下线索。因为这个临死留言,才造成密室状态的吧?’
‘这个临死留言暗示的是凶手的名字吗?’
‘或者是和钥匙或锁有很深关系的人。目前我能想到的,只到这个阶段。’
法月不太有信心地耸耸肩。然后他和久能表示该走了,便一起离开病房。我在病床上
目送他们两个人离开。
我瞪着天花板,想着一些无聊的问题。大约三十分钟后,敲门的声音响起,我以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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