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原来是这样。从妹妹身后看着的秀一,自心地涌起了一股安心感。原来是这样啊。曾根没用死,虽然我确实杀害他了,但他并没有死,只是生存的方式改变了而已。
从此以后,在二楼这间走廊尽头的房间里,曾根会一直静静地被人祭拜着吧。
秀一突然惊醒了过来。房间里一片漆黑。他边凝视着天花板,边等待自己的意识清醒过来。
没过多久,一行泪水从左眼眼尾向耳朵那边流了下去。
秀一终于可以实际体会到,原来,所谓的杀人就是这么一回事。
在睡着的时候,自己可以逃避杀了人的记忆,完全否定这个事实。可是,醒来之后才是噩梦的开始。在完全醒过来的那一刻,秀一才觉悟到,自己确实杀了一个人,这绝对不是梦,而是无法改变的现实……。
已经做过了的事情,不可能再挽回。时间也无法倒流。
事实是无法一笔勾销的。记忆也绝不可能完全遗忘。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天为止。
秀一闭上了双眼。就算只有一下下也好,他想进入梦乡,让自己在这温柔的谎言世界中逃避现实。
早上醒来时,外头正狂风大作。
就连庭院里的松树,也被强风吹得弯到像是快要断掉了一样,许多被吹落的枯枝和树叶,被风团团地吹着跑。
“这风真大啊。”友子边看着窗外边说着。
“变成这样,电车还能开吗?”
“妈妈你今天干脆休假好了。”遥香说道。
“这样就放假,那怎么行?”
“可是,这种天气客人也不会来啊!”
“再等一会儿,说不定风就停了。”
“我吃饱了。”秀一站起来。
“啊,慢走,要小心喔。”
“哥哥你也休假嘛!”
秀一听着妈妈和妹妹的说话声,走出了大门。他本来打算去鹄沼车站搭江之电电车的,可是又改变了注意,去车库把自行车给牵了出来。
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做这么白痴的事。他只是很想试试以自行车在强风中冲锋陷阵的感觉。
骑到海边之前,倒还不是那么辛苦。只是,等他从小动骑上了134号公路的时候,混杂着灰色沙砾的强风迎面吹来,脸跟手都痛得不得了。因为几乎是逆风前进,就算秀一的脚力还撑得下去,自行车也只能缓慢前进。
虽然离学校已经不远,但秀一干脆地放弃了去上学的念头,决定折回家。回程时因为是变成了顺风,就好像有人在背后推一样,骑起来加倍轻松。
要回家的话,就得在小动右转才行,反正现在也赶不上班会了。这么一想,也懒得使力,就被风给带着走,骑到江之岛那一带去了。
左传骑过江之岛大桥。
在这之前,秀一连一次翘课的记录都没有,他也不太了解,到底是什么力量在驱使着自己这么做。
骑到了参拜的道路入口,秀一在青铜制的鸟居前下了自行车,开始用走的。虽然在坡道两侧并列的土产店,都拉开了铁门准备做生意,但是却连一位观光客也没看到。
风都吹成这样了,电梯应该也要放假了吧?但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电梯仍顺利地运转着。不过,秀一今天打算要靠自己的双脚爬上去。
写着“新观光点、江之岛。恋人之丘的入口”的招牌映入眼帘。他毫不犹豫地往那个方向移动。
海上风浪大作,波浪冲击着岩石,激起了雪白的泡沫。那有如肥皂泡泡般的浪花,在半空中飞舞着。
这里还有之前看过的“龙恋之钟”。它被强风大力吹拂着,激烈地前后摇摆,响个不停。但是,它的音色似乎要被强风完全掩盖住了。
“……以后只要两人中的其中一人说谎,或是做了不能对另一方启齿的事,这钟就会自动响起来揭发事实。”
纪子说过的话,回荡在秀一的耳朵深处。
秀一就那样站在强风之中,一动也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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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①:“菅原道真”为日本平安时代知名学者,遭奸臣所害而客死异乡,传说他死后怨灵大显神通,使朝野上下不得安宁。
注②:“阿波罗尼奥斯”(Apollonius,约公元前二六二~约前一九〇)为古希腊数学家。他推广了梅内克缪斯的方法,证明三种圆锥曲线都可以由同一个圆锥体截取而得,并给出抛物线、椭圆、双曲线等名称。
注③:水獭及海獭的日文俗称中语尾为uso,即假的、谎言之意。
注④:“啄木鸟”、“天堂鸟”、“大骗子鸟”的日文发音有部分相似。
第七章 心
从水平面用θ角、初速度v投射物体的时候,会等于同时在水平方向以v cosθ做等速直线运动,而在垂直方向以v sinθ做往上运动。
该物体在t秒后到达抛物线的顶点,而开始下降。在这情况下,物体所能达到的最高处是h,表示为h=1/2 ×gt2……。
秀一边把小石子往空中丢,边反复思考着自己在这回物理期中考里,大意写错的题目。实在是想不通,自己到底是出了什么毛病,竟然连这么基本的问题都会写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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