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香烟店中年老板娘如此道:“生意上关系,我一直坐在这暖炉边面对门外。因为,傍晚时许多下班的人会来买烟。江津子从店前弯过时也向我打过招呼。她的回程我也看到。她披一件好漂亮的披肩。在那一段时间,我都一直看着门外。如果有陌生人出入巷子,我应该注意到……”
店铺前面路灯照得很亮,她也坐在面对巷口一览无遗的位置。这个证言,十分具有可信度。
小巷子另一端的角间是果菜店。六点前后,卖菜的老板正在巷路上燃烧废物木箱。
他如此说:“大概五点半左右,我看到那个叫须贺的人,因为我注意到一个陌生人走入巷子。穿茶色西装,不错。除了他之外,都是熟人……六点半以前,我想没有一个不认识的人从这里走出……”
总而言之,凶杀案前后,除了小巷住民以外,没有人走入巷子。
这是江津子涉嫌的有力证据。同时与凶器未能寻获相连结时,也成为推翻她涉嫌的坚强反证。因为江津子同时也不能走出巷子去隐藏凶器。
凶器——木曾交叉粗臂沉思。这件凶杀案,最大焦点在于凶器。江津子在空白的六分钟里,是如何去利用的呢?
分局长走进会议室来说:“虽然各位都很疲倦,我们还是需要开会,讨论今后的侦查方针。因为时间已晚,大家边喝茶,尽量简单提出意见。”
刑警们离开暖炉,各就各位坐下来。木曾也合上小册,坐到泷井主任的旁边。
此时,悬在木曾心中的是稍稍的不安。然而,唐突地一个脸孔又掠过他的视野。那是江津子的女儿,加代子的幼小表情。木曾又再度地感受到毫无理由的焦虑感。
——为什么,那个孩子的脸,会执拗地在我眼前出现?
第四章 展开
你知不知道
月亮手上的魔杖
那些爱欺负人的星星们
要是被它打了一下
你看
就会变成流星逃走的
深夜的侦查会议,一直开到凌晨一点,才告了一段落。每一成员的脸上都浮出油渍,疲惫之态表露无遗。
虽说是侦查会议,嫌犯已遭逮捕。议论所以会拖延,是因为有两三刑警,对江津子之行凶提出质疑,而主任与木曾加以反驳所致。但这样也并非有了决定性结论,尤其凶器尚未寻获,使问题愈陷入混乱困境。
但是,反对论却把重点放于动机方面。认为江津子没有杀须贺俊二的理由。
一位刑警如此提出问题:“被害人在监狱度过四年数个月。在这段期间完全被隔离于外面世界。也就是说有四年的生活断层。对于这样的男人,江津子又何以起意杀害?一个没有行动自由的男人,不可能有机会挑起别人对他的杀害。”
主任反驳说:“被害人是刚出狱的人。也就是说他正缺乏异性温存,只打算做礼貌的拜访,而她是从前熟知的表兄弟寡妇,且吸引力十足的女人。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于是被害人遽然萌起邪念……”
“不对,不对,”山野刑警插嘴道,“假定说,是被害者施暴结果的突发性凶杀,凶器可能会随手扔掉。起码不可能为了伪造不在场证明,还有悠哉出门购物的冷静。”
“有道理。”分局长开口说,“我认为这个凶杀案有相当的计划。只是不知道,江津子何故,及何时开始这个计划。”
“那么分局长,您也认定江津子涉嫌?”
对于持反论的刑警挺身质问中,分局长肯定地点头道:“正如木曾君和泷井君所指出,江津子的行动显示……”
“可是,单凭情况证据……” 棒槌学堂·出品
“不,以心证而言,也完全符合。真使人不敢相信,江津子自被带到分局之后,不曾流下一滴眼泪。毕竟她眼前看到的是表兄弟被杀呀,依一般女性心理而论,真难于想象。”
“即使如此,”刑警锲而不舍地追问道,“倘若江津子抱有计划性杀意,被害人也该有预感才对,而被害人却毫无抵抗地被杀死。”
分局长没有回答。他并非信服刑警的意见,而是由于多年的侦讯经验,对江津子抱有本能的不信感之故。
他默默地吸着闷烟。
会议出现了好几次的沉默时间。在此当中,只有暖炉发出哔剥声燃烧着。疲劳一点一点地增加每一个人的口唇重量似地。
“可怜的是那个孩子,”分局最资深的金子刑警低声道,“说来这是她的第二次遭遇不幸。”
木曾吃惊地抬头。悬于心中的疑惑又突然复苏:“金子,那个女儿是否是江津子的亲生子?”
“是啊,江津子和过世的丈夫生的啊,有什么不对吗?……”
“不,没有什么特别的……”
“她大概有六岁了吧。总之她是个不幸的孩子。父母亲双双地成为新闻焦点人物……”
“她父亲又怎么样了?”
“他叫精一郎,是高中老师。从妙义山的炮岩坠落而死的。”
“坠落……说来是意外死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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