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路上都不敢太劳累自己,免得回来后精神不振。实际上和我们同—团的一名青年回到日本当晚就在路上猝死了——”
“猝死啦?”
森崎的表情—惊。
“是的。直接死因听说是因为突然受寒而引起的心脏麻痹。不过由于旅途劳顿而带来的身体衰弱,应该也是原因之一才对。”
“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过,年轻人应该不会这样的吧?这个人的年纪多大呢?”
“好像是二十六七岁的样子。”
“是不是原来就有什么隐疾?”
“我想有这个可能。这样的人初次到国外,在好奇心驱使之下,一时忘记克制自己,结果当然是不堪设想的了。”
“这个年轻人是不是光棍?”
“是的。他和同一公司的一名同事同行。”
“我就知道——”
森崎警视颔首说:
“年轻人看到你们新婚情侣卿卿我我的样子,当然会受不了的。”
在横滨线相模原站下车后,由站前街道向桥本方向前进—段距离后向右转,然后再往东京都南多摩郡的方向,就到达宫下乡。关东化学工业公司神奈川工厂坐落在这个乡的边缘地带,而境河上流恰流过这所工厂的旁边。早于10年前就被宣告为“死河”的境河污水,下流是横滨市与藤泽市的界线,末流更名为法濑河而流至江之岛。因此,这条河的污染所带来的影响可以说至深且剧。
来到河边就可以看到关东化学工业公司的巨大商标。将三个英文字K组为三角形的这个商标,相当地惹人注目。
由丹泽山山顶袭下来的凛别北风,将田地里的砂土猛然吹向工厂白色的围墙。
水田来到工厂门口的警卫室,递出名片表示来访之意。警卫用内线电话联络片刻,然后说:“请到一号会客室。”
他今天只身来到这家工厂,当然是有理由的。听完森崎调查官的说明后,他曾经翻查有关这家公司的资料,发现了始料未及的事实。原来,这家公司营业部长竟然是藤本益次郎!
一起到香港旅行的藤本,听说也是—家公司的营业部长。虽然当时没有向他问起公司的名字,可要说这是同名不同人,天下会有这样的巧合吗?
水田由于一种期待而亢奋起来。
(如果是那个藤本,应该能得到一些线索才对。)
他虽然有这样的期待,却也知道藤本绝不是一般的人物。尤其在前往香港的渡轮上,藤本曾经以开玩笑的口气说水田的眼神颇像一名刑警——难道那只是瞎猜而已吗?
“一号会客室”只是以隔板隔成的简陋房间,并排着另一间是“二号会客室”。
“请您稍等一下。”
带水田过来的守卫行了个鞠躬扎。这是个五十四五岁模样的人。他鬓角的华发以年龄来说,似乎多了一些,由一身黝黑的皮肤显然看得出是出身下层的人。
老警卫临走前好像窥望了一下水田的神色(水田的确有这样的感觉),水田刚想开口向他搭讪,对方却掉头就走了出去。
等了约莫四五分钟的时间,—名穿着蓝色工作服的年轻女职员用托盘端着茶进来。
女职员刚出去后,门扉开处,藤本营业部长走进来。
“啊……”
“哦……”
两人茫然伫立着相觑了一番。
“藤本先生,你原来是这家公司的营业部长罗?”
“水田先生,你也真会寻人家开心。你说你在县政府服务,我还以为是一般的官员哩。”
藤本穿的是双排扣西装,这时他将左手插进衣襟下,摆出微凸下肚的神态。这样的动作,好像在掩饰内心的慌张。
“我并不存心隐瞒自己的身分。我这次出国是去度蜜月,并不是公务出差,所以我认为没有详细说明的必要……”
为了不使对方误解,水田赶紧做了这样的说明。
“这倒无所谓,我们现在已经很熟了,我倒不觉得你是一位警察哩。”
藤木营业部长一边坐下来,一边摆出了磊落的笑容。如此的变化,反而引起了水田的警戒。
“看样子,我是一名不速之客罗?”
“我绝没有这个意思。只是,现在人们开口闭口就喊着环保啦、公害啦……在这样的情形之下,像我们经营这种工厂的,还能睡得安稳吗?”
“这也不见得吧?你不是有闲情逸致去观光旅行吗?”
“实际情况你是不知道的。这两年来,我可以说从来没有陪过太太一天。因为我们这个分公司的经理调到东京总公司去了,我这个营业部长就肩负起经理的职务,掌管这里的一切业务,总算平安无事地撑过来。现在,新任经理即将派到,我也可以松一口气了,所以我才好不容易安排时间,参加这一次旅行的。”
“原来如此。”
听来似乎头头是道,然而水田—点也不相信他的鬼话。SNAP旅行起码在—个月前就要报名参加,藤本的说明在时间上不是有矛盾吗?
“对啦,听说那位谷口先生突然去世……这是井上先生告诉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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