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能力有限,你可别太期望于我……”
静江对水田露出娇态说:
“我是你的太大,可不是一名警官哩。”
这一天的气温稍有回升的迹象。
水田和他的部属中井警员正在静河河堤处做监视工作。这项工作从昨夜以来巳是第二次了。
他之所以如此监视,是因小室警卫的话得到的启示。如果小室所说的话属实,关东化学工业神奈川工厂含有氰酸的废水,日日都该超越处理能力。现在风声已够紧,工厂理应暂时压抑一些生产量,以静观事态的发展才对。而这家公司似乎尚未察觉,依然我行我素,含有氰酸的废液蓄积量不是会与日俱增吗?
(这个蓄积量到某—程度之后,会如何处理呢?)
对于这个质问的回答,应该只有一条——
(向河里投弃!)
除此以外,还有其他途径吗?
(什么时候?用什么方式?)
——接踵而至的,应该是这一个问题。
(在没有人看到的夜晚里——)
依据水田的揣测,工厂人员应该会将装满氰酸废液的大铁桶用卡车偷偷运出来才对。
中井警员和水田隔着100公尺以上的距离,各自躺在长满枯芒的空地上,准备伺机而动。
境河流过此地时的河宽特别狭窄,附近可以藏匿的地方并不多。
“像这样月黑风高的夜晚,只要不动,应该没有问题才对。”
喜欢监视工作的中井警员,精神可是饱满得很。
两人各准备一支红蓝两色信号用手电筒。
看到可疑分子就发出红色,无事则点上蓝色。
水田摒住气息地仰望着天空,看了一下手表。已是深夜一点半了,背脊—片沁凉。
监视上最方便的地点应该是工厂大门或后门。这种地方,只消把视线集中在一个定点就可以了。可是,如果卡车不从工厂出发,这该怎么办?
如果这些人使用的是狡猾方法,先把铁桶集中在附近的空地上,到时候由这个地方出发,这样,监视不就徒劳无功了吗?现在这样的监视工作不但茫无目标,实在也够累的了。
水田以副警部的身分而自告奋勇地连夜担任这项监视工作,其理由有二。一是因为公害案件组曲组织小,人手不足;二是水田想以直接的方法亲自了解关东化学工业公司的内情。
此外,在他复杂心理的深奥处存在的是:有意回报森崎组长巧立名目让他得以请多日婚假的好意,以及自己未能达成使命的亏欠借此补偿。
偶尔见到一些车辆前灯的光芒扫过芒草,绝尘而去。然而,行使的车辆越来越稀少,不知不觉中,时间已过了午夜2时。
(又空耗了一个晚上……)
正在呢喃这句话时,忽然听到从上流的方向缓缓驶过来的车子声音。这辆车子的灯光并没有开亮。车子是由关东化学工业公司方面开过来的,与中井警员守候的方位恰巧相反,水田因此紧张起来。
徐徐爬起一看——
没想到这辆车子就停到自己面前的咫尺之地。这是大约三吨重的卡车,车上载有许多铁桶。
(就是这个!)
瞬间里,水田已有了这样的判断,却也不能贸然按亮手电筒。这样做,对方不是会立刻跑掉吗?
现在只有静观而已。
而且最要紧的是把车号记下来——水田开始步兵式的匍匐前进。(后来反省这—晚就是失败在这一点上。多等几分钟,等到对方开始投弃工作后再行动,这些人不就逃脱不了了吗?由于急欲立功,反而造成功亏一篑的结果。)
对方的警戒毕竟相当到家。水田绝没有想到车上方有个视力特别好的家伙在那里站岗。在由高处鸟瞰的情形下,芒草当然无法产生掩蔽效果的。
接近卡车大约五六公尺时,水田的后脑勺突然遭到一记重击。
“啊!”
一声惨叫,水田知道自己的意识巳开始朦胧,却也奋勇举起了红色信号灯。接着,他当场昏倒下去。
中井警员冲过来时,水田挣扎着想爬起身来。只看到黑影的卡车,一步之差,已经脱逃了。
“您有没有受伤?要不要紧?“
中井警员急急探问,而水田只能摇摇头了。
“抱歉,都是我不好。一时沉不住气,竟给跑掉了。”
水田知道自己的意识又要失去,却咬紧牙关,强装镇定。
“暂时不去管它!我看您流了不少血哪!不过,流血总比受到内伤好——”
中井把手电筒靠过来说:
“受伤的是右耳根部位——我们赶快找医生敷药去。”
“看看现场有没有留下卡车轮胎痕迹……”
水田心有不甘地呢喃着。然而这种地形,哪有可能呢?
“失之交臂,实在可惜。车号您有没有多少看到一部分?”
“没有……突然挨了一击,我实在来不及看。”
“我只顾守那一边,疏忽之处,请长官原谅。”
中井警员似乎认为责任在己,既自责又惋惜地说。
“疏忽的是我,而且也太笨了。今晚这个失败实在要命。对方一定暂时不敢轻举妄动,我们也就无法抓到证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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