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位小姐是天涯孤独的了?”
依据静江的叙述,小田原市本町的藤本家里供有两块写着两名女孩俗名的白木牌位。
“生还的藤本志磨代就此被接到小田原去——这件事情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
松井的眼睛眯得更细了。
“我认为那件事情已经了结。今年春天,事故的发生较往年为多——”
处理完毕的事情实在没有空再去想它——松井露出的是如此的表情。
“我麻烦您回想一下藤本第一眼看到志磨代生还时的表情,行吗?当时的他露出的是不是由衷庆幸的样子?”
“如果你要问这一点,我帮你找岩手县分局的人来就是啦。我知道当时这对叔侄劫后会面,会同在场的是什么人——”
松井副警部既然不知道,一定非见到知情人不可。水田此刻抱的是楔而不舍的态度。
等了相当久的时间之后,出现的是一名与大块头松井副警部完全对称的矮胖的警员。
“我的名字叫做西。”
这名警员自我介绍说。
水田询以与向松井所提出同样的质问。
“细节或许我记不太清楚……”
西将一只手贴到前额上,做了片刻回忆状后说:
“进到房间这一瞬间里,他的脸好像变得铁青,浑身都颤抖着哪!这也是难怪的吗!突然见到亲人遭到事故,我想每一个人都会有这样的反应的吧?”
“接着怎么样呢?”
“接着……他问的是另外一位小姐怎么样了?——当时,另一位小姐已经被移到辟做临时灵堂的一个小房间。我记得藤本先生就到那个小房间去了……”
“对不起,我再问你一件事情——”
“请您尽管问吧。我只怕记不太清楚,不晓得能不能回答您的问题……”
“我要问的是一件很简单的问题。这就是说,遭难者被发现的时候,你们是如何区别这两个人的?你们当然都不认识她们,而她们有两个人……”
“哦,您问的是这个问题?那是因为生还的小姐身上穿的是防风衣,上面绣有S.F两个英文字嘛!这不是藤本志磨代这个英文名字的缩写吗?……另外一位小姐叫什么名字来着?”
“杉山才子……”
“噢,对,这个英文名字字头是s.s——我们就是根据绣在防风衣上的英文字区别的。”
西警员如此回答,而水田则盯住他的脸不放。
由盛冈回来后的水田于14日星期二,将迄今为止所汇集到的资料整理后,来到森崎公害调查官面前报告。
森崎调查官听取汇报时, 一边在便条纸上写着什么。水田探头一看,原来他不是在做记录,而是在涂写着一些不合含何意义的许多几何图样。
实际上,他绝没有把水田的报告当做耳边风。这一点由叙述到志磨代和才子遇难的阶段起,他的表情忽然一惊而可以窥见。虽然如此,他的视线仍然落在便条纸上不动。
“……依我看,藤本和志磨代这个侄女儿之间,好像有什么重大秘密存在着的样子,这一点我想继续探查下去。还有,藤本夫人我是由于这一次的旅行而认识的,她应该不可能毫不知情,可是也不像个会撒谎的人。我想这一次要把这个女人列为我的调查对象。”
“你就这样进行吧。”
调查官这才抬起了他的马脸。
“我要提醒你的一点是:藤本一方面计划将工厂迁移到菲崎去, —方面又致力于在香港设立合作公司。这个时候对他的监视绝不可放松,境河污染之后,如果再发生富士河上流污染,这问题就更大了。”
“是的,我知道。”
“你的办事能力是无懈可击的,相信你已经猜出来藤本的企图在于利用得来的钱财赚取更大的利润……”
森崎从公文柜里取出一个信封,当着水田的面,抽出里面的文件打开来看。这是经由特别命令完成的“极秘密”调查报告书。负责这项调查的可能是另外的侦查官吧?
“藤本的着眼点不外乎在于香港较低廉的劳力,而这样的事业搞不好会成为公害输出,大大影响日本人的信用。让这些人去搞这种事情是非常危险的。到现在为止所得到的情报是,有—名叫做河津泽英光的住在香港的人,以关东化学工业公司顾问的身分,为合作公司的成立而奔走。这个人和藤本之间似乎有接触的迹象……”
“原来他们是准备将氰酸废液丢弃境河这件事情告一段落的了。藤本的嫌疑不是以由此可以证明吗?”
“关于藤本志磨代的被杀事件,你在侦查工作上应该和刑事部第—科多取得连系。这个动机似乎并不单纯。你心里在想些什么,我想我很明白。同时我敢说,你的揣测一半以上是对的。不过,问题也就发生在这一点上头。你一味深入侦查的结果,往往有可能越出我们这个单位所负责的取缔公害案件的范域。这一点希望你能够特别慎重。”
森崎微启嘴唇,露出黄色牙齿。这样的表情在这个人来说,已经算是笑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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