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境,有些象回答小学生的提问一样。
"还要对冲岛遗迹考察吗?"砂原勇造轻松地换了话题。他似乎对市村教授的反应毫
无觉察."或许能...没有听到具体计划.""是吗?"砂原勇造陷入沉思.谈到这里,市村教授
深感招待这样的客人已经成为负担。至少可以说,这不是一位对自己的囊括毕生心血的
研究论文有所补益的访问者,不过是个给自己添麻烦的客人罢了。
最后,砂原勇造拿出一张照片。
"先生,看了照片您知道这个唐云彩的价值吗?"已经颇不耐烦的市村教授,听说有关
唐三彩的事却不能不关注,尤其是实物照片。
教授把膝部移近一些。
"哦!"只看一眼,市村教授就怔住了。
多么瑰丽的唐三彩!可以说,这是最优秀的珍品。说也奇怪,这个唐三彩竟是市村教
授从未见过的。
市村教授几乎看过战后各国公布的所有唐三彩照片。他努力回忆,他确信眼前这个
唐三彩真的不曾见过。
照片上是件龙耳壶。
因为是黑白照片,故分辨不出它的色彩。然而,即使仅从它的形态来判断,市村教授
也可以肯定它是绝好的珍品。
"这是您...?"市村教授几乎有些口吃,不住地赞叹,"真是好东西呀!""能值多少
钱?""无价之宝!若让我买下它,即使付出十亿、八亿日元,恐怕也不会吝惜。""明白了!"
砂原勇造心满意足地点头。
"这...您是...在哪...?"市村教授急于探究底细。
"这是幻象中的唐三彩!"砂原勇造回答.
与教授会面以后,砂原勇造第一次用从容不迫的声调谈话。大概是从教授的目光中,
了解到这件唐三彩的价值后滋长出优越感所驱使的。
"它总有一天会公诸于世,"砂原重复说,也许能从冲岛找到。"市村教授意外地听到
这种带有戏滤口吻的回答,心里很不痛快。
"给您添麻烦啦..."
砂原勇造一边有礼貌地告辞,一边把带来的礼品留下。在点心盒的底层,悄悄地放上
了一叠数目不小的钞票,作为酬谢......听完市村教授的话,王子孟微妙地摇了摇头。
"接待这样古怪的客人,我还是头一遭!"市村教授补充说。
"那个叫砂原的人,没说要外出旅行吗?"
"没有。"市村教授否定了。
"那么,简单地说,您认为这人是好人还是坏人呢?"王子孟问。从这问话里很难猜出
他本意如何."看来象是好人,态度也很认真。不过,按常理讲,他提的问题似乎很不着边际,
令人难以回答。"市村教授说。
事实上,当市村教授仔细地回想了会面情景后,他发现自己对勇造提的各种问题,竟
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
"这人有教养吗?"
"不能说没有。不过,不如说在他的身上有一种令人注目的中、小企业头头的风
度.""他理解唐三彩的魅力吗?""这..."市村教授寻思一下回答,"他取出唐三彩照片时,
目光很敏锐哪!唐三彩的华美,不是曾使无数见过的人们都为之倾倒吗?""啊,我失言了!"
王子孟说。
这次,轮到市村发问,"王先生,您和砂原勇造有些关系吧?"象是被击中了要害,王子
孟默然不语。
"先生,"过了一会儿,王子孟说道,"我或许有些唐突,有些事稍后再向您说明好吗?""
那也好。但那个唐三彩......"王子孟打断教授的话:"明白了。龙耳壶这样的珍品,恐怕
在唐三彩中也绝无仅有!"王子孟目光紧紧地盯视着市村教授,接下去说,"如果真是战时
劫走的东西,那就要不借一切地夺回。这关系到我国民政府的声誉......"王子孟的脸上
现出一股怒气.这对这位温文尔雅的男子来说,真是罕见的事。
市村教授困惑不解了.
谈话中扯到"国民政府"这种字眼,令人不快。对于学者来说,没有顾及国际政治的必
要.最近,市村教授对中华人民共和国接连不断的出土遗迹,十分关注。
听到"国民政府"这个词...市村教授皱起了眉头。
但在王子孟的脸上,怒气仍未消散.
4
机舱内,告示板上的禁烟标志撤消后,乘客们产生了一种安定下来的感觉。
从福冈出发,飞往香港的七五一次客机,将在晚七时左右抵达香港。
麻也子放倒坐椅靠背,身体舒舒服服地躺在上面。
回想起这七五一次客机,父亲勇造前几天也应该是乘坐了这个班次。
麻也子向旁边的坐位望去。
菅原哲夫正处于假寐之中。出发前,因为必须赶出研究论文,所以他一连干了四个通
宵。也许此刻他仍未消除疲劳吧?麻也子觉得;只要哲夫在自己身边,她就感到有依靠。
在父亲周日发生这一系列事件后,她和哲夫的心更加贴近,爱情日趋加深。
现在的麻也子,已经不能设想离开哲夫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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