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那件包裹放在仓库里。
幸好呼子一带没有遭受战火洗劫。"
"那件包裹有多大?"哲夫问。
"大约高四十厘米、宽三十厘米。外边用蒲草重重捆扎,放在一个木箱里。""里边是
什么?""伯父说爸爸不让打开,所以不知道是什么。""或许是唐三彩!"哲夫自言自语地
说,"您说曾经见过它?""嗯。可是家搬到东京后,再也见不到啦!""大概还在什么地方保
存着呢!这可和我的判断吻合啦!"哲夫高兴地笑了。""嗯,休息吧!"麻也子说。
此时,乘客都躺在卧铺上,过道里空无一人。
哲夫往左右看看,敏捷地在麻也子嘴唇上轻轻吻了一下。这就是哲夫的所谓"休息"。
麻也子回到卧铺上躺着。被哲夫吻过的地方还微微发热。
"好哇!"麻也子想。
在这一个月的操劳中,如果没有哲夫的帮助,自己一定早累垮了.由于终日奔波,这一
阵子竟没有心思读书。
麻也子伸手从提包里取出两本书:《唐诗逊和《今古奇观》。
她把《今古奇观》拿在手中,想起上次坐新干线回福冈时,父亲讲的有关这本宋代小
说集的话。
车厢内的灯光虽不很亮,但总还可以分辨出书上的字。
"记得爸爸说的第十七卷...",麻也子回忆着。翻开书后,发现该卷的题目是"苏小妹
三难新郎"。麻也子读起来,觉得故事十分有趣。才气焕发的苏小妹和未婚夫秦少游的诗
文琅琅上口,充满高雅情趣。正如父亲说的那样,这是一篇极好的文章。
"啊?"麻也子想。
父亲讲过解谜的事。汉诗里有谜语埃父亲还说"诗趣盎然"。
对了,家里隔扇上的汉诗,不正是首很有味道的诗吗?那个隔扇是在出事之前,匆匆忙
忙抬进家里的。如果推敲一下那首诗...麻也子把这件事告诉哲夫的时候,已经换乘新干
线了。
"噢,也就是说,隔扇上的诗和案件有些联系吗?""我是这样想的。""我对汉诗可外行
呀!"哲夫摆头。
"您父亲果真在诗里藏下谜底,也是件风流佳话啊!""是呀!不过,我看他不大具备搞
文学的素质。也许因为他战前毕业于福冈以汉学闻名的中学校,《唐诗逊等书总不离手
吧。明治、大正时代的人,不是喜欢借汉诗寄托思愁吗,爸爸也是这样吧。""我在汉诗方
面爱莫能助,我还是赞成研究一下隔扇上的诗。"午十时前后,麻也子和哲夫到达东松原
住宅."小姐回来啦!"厨娘定子迎出门来。她一见到麻也子就簌簌泪下。虽说是厨娘,常
年在一起生活,也如同至亲骨肉一般.这一阵子又赶上家里闯进歹徒,主人和麻也子长时
间在外旅行,她的心情很是焦虑.以前请来看门的定子外甥富冈也去上班了,他的妻子仍
留在这里,也出来问候。
"出门在外,您受累啦!"
麻也子和定子、富冈妻寒喧后,又给她们介绍一下哲夫,就和哲夫匆匆进入勇造的房
间,去看那首唐诗。在列车上他们就一直惦记着这件事。
"唉!"看着隔扇上的萧洒墨迹,哲夫发出了叹息。
"我一窍不通。这是很好的诗吧?请别见怪。您在车上不是说这是王维的诗吗?""是
埃""'积水不可极',这头一句怎么正确地读呢?""稍等等...这里有本注解极好的译本。"
麻也子翻开《唐诗逊,不一会忽然惊叫一声:"哎呀,奇怪哟!""什么?"哲夫吃惊地问。
"怪啦。"麻也子歪起头想。
"怎么回事?"哲夫急了。
"您瞧,这里...隔扇上是'向海惟看阳'吧,可书上却是'向国惟看日'呀!原文的'向
国'隔扇上变成'向海'了。'日'变成'阳'啦!""怎么回事呢?"哲夫感到诧异。
"这是著名的古诗!随意改变词句,是难以想象的事。再等等,把全诗核对一下好
吗?"麻也子按《唐诗逊逐句对照。哲夫在一旁紧张地看着麻也子."哎,有两行和原文不
同!"原文的'向国惟看日',隔扇上变成'向海惟看阳'.最后一行的'音信若为通',隔扇上
变成'音信托贰拾'啦!"'音信若为通,是感叹如'何传递音信才好'的意思,改成'音信托贰
拾'就不通了。一定另有他意!"麻也子陷入沉思。
"如果另有含意,也许是您父亲给您的暗示吧!"哲夫说。
"或许是!"麻也子回答,"如果爸爸把谜底藏在唐诗里,那就易解啦!我想:爸爸如有意
改变诗句,这毕竟是一种简单的暗示。只要仔细想想,就能搞明白!""但也不能简单地猜谜,
还应考虑到真实性。'国'和'日'和'阳'究竟有什么关系,您一点也想不出吗?""想不到什
么。"麻也子摇头。
"海、阳、扎、发拾...究竟意味着什么呢?"麻也子自言自语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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