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不对,一定是些只有跟我才能说的话题。”
“我刚刚才杀了人,你不觉得我可怕吗?”
“你说什么可怕呢。说什么杀了人,就因为这个,根本没什么值得可怕的。好了,让我听听你在思考的事嘛。我呢,可喜欢听人说话了。”
“看看这一切就能知道了。为何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这就是我在思考的问题。发生的事每一件都让我百思不得其解。我刚才杀死的,这个叫树徒的男人,他究竟是谁?”
“树徒就是树徒喽。”
“那么这个男人之前说的轮回转世什么的,就都是谎话了?”
“并非事实。但是,也并非谎言。”
“——你好像知道很多事情呢。你到底是谁?”
“我是个侦探。嗯,你可以叫我SNOWY。我是一个混沌的管理者,管理着这个世界的混沌。”SNOWY对着雾冷闭上了一只眼睛,“直到刚才,我还留在一九一六年的法国。当我觉得那里的一切差不多该要收场的时候,我就来到了这里,一九八九年的日本。说穿了不过是从一个点移动到另一个点而已。”
SNOWY像个天使般地微笑着。
雾冷看着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出现在他面前的现象,一个个都那么离奇,光是试图去理解他们就已经耗费了他莫大的体力。君代死了。树徒也死了。忽然又冒出来这么一个自称侦探的怪胎。一个个分开看好像都是些单纯的事件,全部组合起来却复杂得要命,费解至极。
“如果你真的什么都知道的话,让我请教你几个问题吧。君代在临死前曾对我说,凶手是树徒。可是,树徒是跟我一起踹开了门才进了图书室的。图书室的门是锁着的,两扇窗户也都是锁着的。树徒是怎么先把君代放到了七芒星里,然后又离开了图书室的呢?不止这些。还有,我在门外透过玻璃看到君代的时候,根本没有短剑之类的东西插在她的胸口,可是当我走进图书室以后,她的胸口却被插上了短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确认过,树徒没有跟我一起走进图书室,而是去了大厅的方向。他是怎么做到把短剑刺进君代胸口的?”
“只要你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就能想明白了。难道你杀了人以后,连脑子都不会转了?”
SNOWY不留情面地说了这些话以后,头也不回地向着图书室方向走去。雾冷愣愣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终于反应过来似的追了上去,像是被SNOWY无言地下了“快跟上”的命令一样。其实他最不愿意的是把君代一个人留在冰冷的大厅里,就算君代再也不会逞强地说“一点也不寂寞”了。
雾冷想从正门进入图书室,却发现仍然上着锁。图书室有两个入口。结果雾冷还是绕到了阅览室方向的走廊上,从被他踹开的那个入口进了图书室。这里的地面是一片书与血的海洋。书架的对面,SNOWY静静地站着。
“这个窗子的锁,是那种很普遍的推拉式门窗锁。如果把这个半月形的锁环掰到上面,它就会被锁扣固定住,两边的玻璃也就都被固定了。就是这样的构造啦。两扇窗确实是都被上了锁了。”
离SNOWY比较近的这扇窗子边上,还挂着歌未歌的头。歌未歌依然用她那恍惚的眼神仰望着天花板。她的发髻上系着一条绳子,绳子挂在窗帘的轨道上。她头颅的正下方,散乱着地图册大小的大开书籍,早已被鲜血浸透。
“真是让人心酸至极的演出!”SNOWY挪着步子避开了血淋淋的地方,然后抱着手臂说道,“可是再怎么不同寻常的演出,终究只是诡计的伪装罢了。”
雾冷没理会SNOWY的自言自语,只是自顾自观察着地上的书,大部分的书都是无序地散乱落在地上,唯独那些排列出七芒星轮廓的书,整齐地重叠着描出了一道道直线。而且,根据构成七芒星的线条位置不同,这些书重叠着翻倒的方向似亦有所不同。
“树徒为何要做一个七芒星呢?”
“因为那是短剑的标志。”
“难道七芒星凭空就能召唤来短剑吗?简直是无稽之谈!那把短剑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雾冷抬起头,看看天花板“天花板上什么都没有。”
“你看对面那位脑袋女士如何?”
SNOWY面对着美希的头颅,一动不动地观察着。美希的脸上早已经没了往日活泼的光彩,只是一脸阴沉地看着地面。跟歌未歌一样,她的头发上也被系上了绳子,绳子挂在天花板上的活在报警器线圈上。从她颈部断面处滴落的血液已经把下方的书本浸透,红黑色的书页僵硬地扭曲着。这些书也跟歌未歌那里的一样,尽是些地图册之类的大开本。正下方的那本《彩色国家地图册》吸满了血,从里到外都成了一个颜色。
“让美希和歌未歌变成这个样子的也是树徒吗?为何要把她们杀死,还要把她们的头挂起来呢?”
“这也正常吧。自己的罪行被早早到馆的她们目击了,于是就杀人灭口了。歌未歌小姐和美希小姐今天早上很可能是一起从后门进来的。”
“多半是这样。事务室的电灯是开着的。那君代呢?”
“从昨晚开始就一直被监禁着。”
“可是我明明已经巡视过整个图书馆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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