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抓住克拉科维奇的手臂,“你说有瘟疫!看到了吗?看到了它被烧
死以前的样子吗?它有眼、有嘴!抽打、蠕动……它……它……天哪!天哪?”
谢弗纽的脸蒙上了烟灰和汗水,成了白垩。模糊的眼睛慢慢清楚了。目光从克
拉科维奇移向其他人。与他对视的一张张憔悴的脸似乎都有同样的原始表情:程度
不亚于谢弗纽自己的恐惧。
“你说是瘟疫,”他惶惑地重复道,“不过这种瘟疫我从未听说过。”
克拉科维奇从这群人中摆脱出来。“是瘟疫,雅尼,”他最后回答,“是最坏
的那种。你能毁灭它,就自认幸运吧。从此,我们大家在各处都欠你人情……”
达西·克拉克本来应该值晚上八点到第二天早晨两点的班,但是却被安排在巴
因冬的宾馆睡觉。很明显他是吃了什么东西,才造成胃痉挛和严重腹泻。
彼得·基恩驾车去哈克利庄园代克拉克值班,接替萃渥·乔丹继续监视博德斯
库。
“没什么事,”乔丹低声说着把头探进基恩打开的车窗,递给他一个带硬木箭
的强弩。“楼下有一盏灯亮着。他们全在里面;假如不在里面,就说明他们不是从
大门出去的!博德斯库阁楼的灯通常亮几分钟就灭了。那很可能是他在低头思考。
而且,我觉得有人在探索我的思想,可是只持续了一会儿,然后就像那座众所周知
的坟墓一样沉默了。”
基恩紧张地笑了笑:“不过我们知道并非每座坟墓都没有动静,是不是?”
乔丹并不觉得基恩的话很幽默。“彼得,你的幽默感真是不可思议。”他对着
基恩手中的弩点头,“你知道怎么用吗?来,我给你上箭。”
“我会,”基恩和蔼地点头,“假如你真想给我帮忙,保证早晨两点有人按时
来接我的班就行了!”
乔丹走进车里,发动,但不给引擎加速。
“这样一天二十四小时中你就要工作十二小时。儿子,你太贪吃,该受惩罚。
你的名字就表明欲望强烈。假如你没有先自杀,就应该走远点。晚上愉快!”基恩
父亲的话不合时宜地闪现于他的脑际,看着乔丹开车到一百码外才将车灯打亮,基
恩强自安慰自己没事。
才过了半个小时,基恩已经开始诅咒自己的大嘴了。他父亲当过兵。“彼得,”
父亲曾经告诉他,“永远不要做志愿者。假如需要志愿者,那是因为无人想干这个
工作。”在这种晚上很容易明白这些话所包含的道理。
地上蒙了一场雾,空中充满了水汽。空气油腻腻的,像一个有形的哑铃一样沉
重地压在基恩的肩上。他竖起领子,举起红外双筒镜观察。三十分钟之内,他已是
第十次浏览整个庄园了。什么也没看到。可以清楚地看出,房子里非常暖和,可是
里面没有任何动静。或者是动静太小,没法观察到。
他扫视地上,看上面有什么东西,还是什么也没有,或者准确地说,有点东西!
基恩通过扫视碰到了一个温暖的模糊的蓝色的东西——这团体热被他的特别夜光所
摄取。可能是狐狸、獾、狗或人?他想再找到它,结果没成功。这么说……他见到
了什么没有?
基恩脑袋里像电流突然出现一样,“嗡嗡嗡”、“丁零零”地鸣叫,被吓了一
跳……这些肮脏的语无伦次的咯咯声在急促不清地咒骂窥视者是下流胚!
基恩像木头一样僵住了。那是什么东西?究竟是什么东西?
“你会死,死,死!哈,哈,哈!叽里咕嗜、叽叽呱呱……然后又出现了电流
的丁零声,接着是沉默。
天哪!基恩不用再思索也知道它是什么东西:自己不听指挥的才能。过了几秒
钟之后,他捕捉了另一个充满仇恨的头脑!
“谁?”基恩大叫道。他走在齐踝深的旋转烟雾中,向四周扫视。“什么……?”
夜突然充满了威胁。
他把上了箭的弩留在汽车前座上。红色的卡普里停在离这里约二十五码远的路
旁,车鼻子落在田里。基恩在路边上的草里走,鞋子。短袜和脚都湿透了。望着哈
克利庄园邪恶地耸立在多雾的场上,然后开始倒着走,向汽车走去。在老庄园的场
上,有个东西大步走向打开的大门。基恩看了一会儿,但它不久就消失于阴影和烟
雾中。
一条狗?一条大狗?达西·克拉克面对一条狗时,惹上了麻烦,是不是?
基恩跌跌撞撞地后退得更快了,差点摔倒了。一只猫头鹰在夜色中的某个地方
呜叫,除此之外,只有沉默。大门之外,路的对面出现了柔软、目的明确的脚步声
和喘息声?基恩一切感官都警觉起来了,神经开始跳动,后退得更快了。他能感觉
什么东西——还不只是一条狗向他跑来。向后冲到车的一侧,呼吸时发出可以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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