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被分隔成高高的暖房。小房间与实验室;这里的条件与环境比较适合,或是最适
合E分部特工研究并运用他们的神秘才能。克拉科维奇进来时就是这么想的。四十八
小时以前,这里纯洁无瑕,但现在已是乱七八糟:弹孔点缀着分隔墙,到处都可以
看到子弹和火焰痕迹。这个地方居然未被完全烧毁,真是一个奇迹。
在清扫过的所谓调查控制室,摆着一张桌子,放着一部响铃电话。克拉科维奇
向电话走去,停下来把一个挡住了部分去路的巨大实用墙推到一旁。脚下是碎裂的
泥浆、破碎的玻璃和一把破木椅的残余,其中半埋着人的一截手臂和一只手:像一
只巨大的灰色腌制蛞蝓,肌肉萎缩,色如皮革,肩膀处刺入断裂的骨头因磨损而发
白,几乎成了化石了。别墅各处都散落着许多此类有待发现的残片。不过除了难看
之外,不会伤害人——至少现在不会。到了令人恐惧的晚上就不是如此了。克拉科
维奇就见过这种无头、无脑指挥的东西在爬行、打斗与厮杀!
他颤栗了,用脚把那只手臂扫到一旁,走向电话:“喂,克拉科维奇?”
“谁?”不知名的说话人反问了一句,“克拉科维奇?你在那儿负责吗?”传
来一个高效率的女声。
“我觉得是,对,”克拉科维奇回答,“我能为你干点什么?”
“给我,没什么可干的。为党的领袖,他能告诉你可以干点什么。刚才五分钟
他一直在努力和你联系!”
克拉科维奇累了。自从那场噩梦以来,他就没有睡过觉,甚至怀疑自己是否还
想睡觉。他和其他四位幸存者——其中一位是胡言乱语的疯子,星期天早晨空气用
完以后才从安全的地下室出来。从那时起,其他人都作了陈述,然后被遣送回家了。
布朗尼兹别墅是一个高度机密的机构,所以他们的故事不供大众消遣。事实上,克
拉科维奇是幸存者中唯一能真正连贯地叙述整个故事的人——他已经要求把整个情
况直接送交列昂尼德·勃列日涅夫。这是长期的议事规则:勃列日涅夫是最高领导
人,尽管已将一切交给格里高尔·波罗维奇管理,但对E分部仍直接负责。这个分部
对于党的领袖而言非常重要——他亲眼见证了由这个分部所引发的一切(至少是重
要的一切)。而且,波罗维奇一定已经向他汇报了该分部的超常工作方面的许多情
况——间谍活动——所以勃列日涅夫至少有点资格评判这里已发生的一切。或者说
克拉科维奇希望如此。无论如何,这得比试图向尤里·安德罗波夫解释要好!
“克拉科维奇?”电话另一端的人嚷道。(这真是党的领袖吗?)
“呃,对,先生,菲力克斯·克拉科维奇。我是波罗维奇同志的手下。”
“菲力克斯?干吗把你的名字告诉我?你希望我叫你名字吗?”对方的话中透
出强硬,但听起来又像嘴里在吃玉米糊。克拉科维奇听过勃列日涅夫几次少有的演
讲:这种声音只能是他的。
“我……不,当然不,党的领袖同志。”(一般人到底如何称呼他?)“不过
我……”
“听着,你在那里负责吗?”
“对,呃,党……同志——”
“别来那一套了,”勃列日涅夫生气了,“我不需要你提醒我是谁,我只要答
案。幸存者中没有比你级别更高的?”
“没有。”
“跟你平等的人呢?”
“有四个,一个疯了。”
“哦?”
“出……出事时他疯了。”
对方停了一下;然后又开始说话,不过声音已经柔和了一些:“你知道波罗维
奇死了吗?”
“知道。他的邻居在他朱可夫卡的别墅里找到了他的尸体。那位邻居原来是克
格勃,与安德罗波夫联系,后者派了一个人来。此人现在就在这里。”
“我知道另一个名字,”勃列日涅夫沙哑的咯咯产继续着,“鲍里斯·德拉哥
萨尼。他如何了?”
“死了,”克拉科维奇脱口而出,“多谢上帝!”
“呃?一位同志死了,你却很高兴?”
“我……对,很高兴。”克拉科维奇大疲劳了,只能根据内心诚实地回答。
“我认为他很可能是肇事者之一;至少,我认为是他给我们招来这一切的。他的尸
体——还有英国特工哈里·基奥的,我们觉得。还有——”
“鞑靼人的?”勃列日涅夫现在平静了。
克拉科维奇叹了口气。对方到底不是个墨守成规的人。“对,不过已经……死
了。”他回答。
又出现了沉默。“克拉科维奇——呃,菲力克斯,你说?——我读过其余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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