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伦茨救你的命,除了让你为他服务外,还有什么原因?”
“他没有向你解释什么?”埃里格又向我身边走近一点,“他救我的命并不是
为了他自己。在他离开这里以后,我必须竭尽所能伺候你。”
“费伦茨疯了!”我谩骂道,“他骗了你,还看不出来吗?你忘了我们来这里
的原因吗?我们是来杀他的!看看你自己:瘦削、茫然,像个小不点儿。你这副样
子怎么伺候我?”
埃里格走得离我更近了。他几乎空洞的大眼睛一眨也不眨。脸上和颈上的神经
好像人在绳子上一样跳动和抽搐。“弱小?你误解了费伦茨的能力,西伯。他放入
我体内的东西愈合了我的骨肉,使我强壮了。我能像任何时候一样很好地伺候你,
放心吧。不信可以试试。”
我皱着眉头,带着惊讶的神情摇摇头。他有些话说得有道理,对于平静我愤怒
的思想起了一点作用。“按理现在你应该已经死了。”我同意他的话,“对,你的
骨头破碎了,肉撕裂了。你是说费伦茨真有这种能力?我现在记起来了,他说你康
复后会做他的仆人。是他的仆人,明白了吗?那为什么你还站在这里,对我说我仍
然是你的主人和指挥者?”
“他具备多种能力,西伯,”他回答我,“事实上,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也是
他的仆人。他是个吸血鬼,我也勉强算个吸血鬼。你也是……”
“我?”我暴怒了,“我能主宰自己!他确实对我下了手:把他身上肯定有毒
的东西注入我体内,可是我依然是以前的我。埃里格,我过去的朋友和追随者,可
能已经屈服,但我仍然是瓦拉几亚人西伯!”
埃里格摸了一下我的肘部,我却缩了回来。“我的变化非常大,”他说,“费
伦茨的肉和我的肉相混合,愈合我的伤口,变化就更快了。我破碎的身体用他的肉
修补好了,正如他让我骨肉愈合一样,他也让我与他连成一体。不错,我要听他的
吩咐;他出于仁慈之心,只要求我和你呆在一起。”
他带着悲哀说话时,我在地牢四处走动,寻找逃跑的出路,甚至想攀墙逃走。
“光,”我喃喃自语,“是从哪里来的?如果它能进来,我就能找到出路。”
“没有光,西伯,”埃里格还是那么悲哀地说。他一直跟着我,“这是费伦茨
魔法的证明。因为我们属于他,我们也有他所具备的能力。这里漆黑一片。像你想
象中的蝙蝠或费伦茨本人一样,你现在处于夜色之中。而且,你身份特别:身上带
有他的卵,会变得和费伦茨一样伟大,或比费伦茨更伟大。你是吸血鬼!”
“我就是我自己!”我怒气冲冲地扼住埃里格的喉咙。
我把他拉近身边时,第一次注意到他眼中的黄光。这只能是动物的眼睛。如果
他说实话,我的眼睛肯定也像动物的。埃里格不想拒绝我;我对他施加更大的压力
时,他跪下了。“既然那样,”我叫道,“你为何不还击?向我显示一下你神奇的
能力!你说过我应该试试你,我就照你说的去做。你会死,埃里格。还有你的新主
人,只要他把自己的狗鼻子探进这个地牢!至少我还没忘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我抓起把自己绑在墙上的一节铁链,绕在他脖子上。他哽噎了,快窒息了,舌
头吐了出来,但仍然不反抗。“没用,西伯,”我把铁链松了松;他直喘气。“一
切都没用。让我哽噎、窒息,折断我的背,我都能恢复。你杀不了我。你无法杀死
我!只有费伦茨能做到。这是个美丽的玩笑,对吗?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杀他!”
我把他拉到一旁,跑到巨大的橡木门边,怒火中烧,捶打大门,只有回音。绝
望之中,我又转向埃里格。“这么说,”我喘息道,“你意识到了自己体内发生的
变化。当然,假如我都明白,你肯定更明白了。很好,请告诉我:为何我与以前一
样?我感觉没什么不同。难道我体内没发生什么大变化?”
埃里格擦了擦自己的喉咙,轻易站了起来。脖子上被铁链勒出了巨大的伤痕;
此外,好像我的粗暴行为并未让他遭受别的痛苦:他的眼睛还像以前一样炯炯发光,
声音也像以前一样悲哀。“如你所说,”他回答我,“我体内的变化己经完成,正
如铁在炉中炼成了一样。费伦茨的肉已经控制了我,让我顺从它的意志,正如铁在
火中因加热而弯曲。你的情况不同——你更柔软一些。吸血鬼的种子在你体内成长:
植入你的头脑、心脏和血液之中。你好像一张皮肤里裹着的两种生物,但它们会在
你体内慢慢相混,融合成一个。”
这是法瑟告诉我的。我斜倚在潮湿的墙上。“然后我的命运就不能自主了。”
我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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