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西伯,对!”埃里格现在很着急,“嗨,既然死亡已经不构成任何恐惧
了,你就能万世永存!你有机会比在你之前的人都强大!对命运而言,这意味着什
么?”
我摇头:“听命于费伦茨而又很强大?你的意思肯定是无能为力!因为如果我
要做他的仆人,又怎能自主呢?不,不可能。我还能自主时,得想个办法。”我捅
了一下自己的胸部,做了一个鬼脸。我体内的那个东西过多久就会控制我?在寄生
的东西战胜寄主之前,我有多少时间可以自由支配?
我缓慢、悲伤地思考。
他摇头:“你老是找麻烦,”他说,“这是费伦茨告诉我的。他说那是因为你
狂野执拗。你会自主,西伯!事情是这样:你体内的东西没有你,就无法生存,而
没有它,你也无法生存。以前你是个普通人,有一般人的弱点和微不足道的热情,
现在你将——”
“住嘴!”我喝道。我的记忆突然在头脑中耳语有关魔鬼的事情。“他告诉我……
他说……他没有性别!”他说过,“吸血鬼没有这样的性别之分。你却说我有‘微
不足道的热情’?”
“作为一个吸血鬼,”埃里格无疑在按照费伦茨的吩咐耐心劝说,“你会拥有
寄主的性别——你就是那个寄主!你也会有自己的嗜好、巨大的力量和精明等一切
热情,不过比原来增加了许多倍!想象一下与敌人斗智,在战场上无比强大,或在
床上不知疲倦!”
我内心开始发怒。啊!我能肯定它们属于我吗?完全是我的吗?“可是,那—
—就——不——是——我——了!”我一字一顿表示强调,把紧握的拳头对着石墙
反复猛打,直到鲜血从裂开的指关节涌出。
“一定是你,”他走近了,瞪着我血淋淋的手,舔着嘴唇重复道,“哦,就是
热血。你体内的吸血鬼很快就会让它们愈合。不过,这会儿让我来处理。”他拿着
我的手,想舔咸血。
我把他推开。“留着你的吸血鬼舌头自己用吧!”我喊道。
我突然吓得毛骨悚然,也许是生平第一次开始真正明白他变成了什么东西和自
己正在变成什么东西。我看到了他脸上完全不自然的嗜欲神情,突然记起过去我们
三个人……
我环视地牢四周,不放过任何角落和结了蛛网的阴暗之处,用已经变化了的眼
睛深入即使是最暗的地方。每个地方都看过了,但仍未发现我要寻找的东西。然后
又转向埃里格。他看到我的表情,开始躲避我。“埃里格,”我紧跟着他说,“请
告诉我——肢体受了重伤的可怜的瓦西里怎么样了?请问,我以前的同伴——瘦削
而富进攻性的瓦西里的尸体在哪里?”
埃里格走到一个角落里时,被绊了一下,打了一个趔趄,倒在一小堆几乎发白
的剥皮人骨中。
我过了好久才问:“瓦西里?”
埃里格点头,像地上爬行的螃蟹一样疾速避开我。“费伦茨还没给我们提供食
物!”他为自己找了一个借口。
我垂头弯腰,带着厌恶的表情走开了。埃里格赶忙站起来,小心地跟着我。
“离我远点,”我充满仇恨地低声警告他,“你为什么不砸碎骨头吸取其中的骨髓?”
“啊,不!”埃里格好像在向一个小孩解释,“费伦茨让我留着瓦西里的骨头
给……给在阿弗斯老人身上长出来并将他消耗掉的地下挖掘者吃。万籁俱寂时——
我们睡着时……,它会出来吃骨头。”
“睡着?”我对他厉声吼叫,“你认为我会和你同睡在这个牢房?”
他低头弯腰走了。“啊,西伯,你现在骄傲得很。我过去也很骄傲。听人说骄
兵必败。你失败的时候还未来临。我不会伤害你。即使我敢,假如我极其饥饿……
不过我不敢。不然的话,费伦茨会把我切成碎片,用火逐片烧掉。他是那么威胁我
的。而且,我爱你如兄。”
“像你爱瓦西里一样?”我对他绷着脸;他透过驼曲的肩注视着我,无言以对。
“让我静一静,”然后我开始吼叫,“我有许多事情需要思考。”
我走到一个角落,埃里格走到另一个角落。我们默坐着。
几个小时过去了。最后我睡着了。在梦中——也许是上天仁慈,大部分事情都
忘了——我好像听到了奇怪的滑行声和吮吸声。还有一阵清脆的“嘎吱”咀嚼声。
我醒来时,瓦西里的骨头已经不见了……
第九章
灭绝了的吸血鬼的声音在哈里·基奥无形的头脑中消失了。很长时间内俩人一
片沉默,但这些时间哈里耽搁不起。任何时候,他都能透过从梅比乌斯体的迷宫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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