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识回到起居室拿起墙壁上挂着的电话话筒,迅速输入了一个二十四位的号码。
「――啊啊,稍微有点麻烦……棘手的事。接下来就要在这个城市里动真格了――事后『处理』就拜托你了。还有昨天电车的那件事。只是人外同士间的厮杀,不用介意。不管哪边死了,也只是减一而已,对你们来说应该是好事吧。顺利的话两败俱伤就是减二了。你们只要默默地来回操弄下情报就行――拜托了,氏神先生(注:四神一镜财阀之一)。」
双识挂掉电话,取出『自杀志愿』。这意味着『零崎一贼』从此刻开始进入临战状态――恐怕这个临战状态会一直持续到安全救出伊织并杀掉早蕨兄弟吧。
零崎一旦开始,不把敌人消灭殆尽就不会结束。
「――呜呜呜呜呜呜呜……」
无桐伊织――呻吟着。
「……呜呐――」
呻吟本身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只是目前伊织除了呻吟之外无事可做而已。当然,如果她愿意,也能叫喊或是怒吼,只不过嫌累就没那么做。节约能源的精神很重要,应当珍惜有限的体力。
刚醒过来时――双手手腕被橡皮带绑住,脚腕也被橡皮带绑住,可是连结这两者的第三根橡皮带被解开了,伊织的姿势比刚才要轻松不少――不过这也顶多是与刚才相比而已,情况并没有得到改善。现状仍然很凄惨。
现状――
用橡皮带绑住的手腕不知是被绳子还是什么吊在了天花板上――脚浮在半空中。自己戴的针织帽则被拉向前方,遮住了眼睛。
「……紧……『紧缚女高中生』!」
拼尽全力说出的噱头,由于没有听众,只能空虚地回响着。
「……呜呐――」
从客观的角度来判断――自己应该是被绑架了。虽然被蒙着眼,『这里不是自己家的起居室』这种事也还是知道的――记忆中留下的最后意识,是一个既不是双识也不是薙真的第四个人物的出现。
大概那个男人――是那男人用了某种手段让我昏了过去,然后带到了这里(这是哪里呢?)吧。那么第三根橡皮带也是那个男人切断的喽。
「……只有这点要感谢他呢。」
可是,这种现状。
手腕被吊着,双脚悬空――这个残酷的现状并无改变。就伊织的身高来说,她的体重算是比较轻的了,但即便如此手还是疼得像被揪下来一样。
真是的……
到底是怎么了。
觉得连生气都很蠢。
即使这样,伊织还是勉强地猜测着――那个男的……大概是那个和服长刀手,早蕨薙真的同伴吧。貌似还记得双识说过类似的话,他还有个太刀手的哥哥什么的。伊织依靠着模糊的记忆,回想起绑架自己的男人的确好像提着日本刀。
零崎与――早蕨。
是斗争吗?
语感上似乎不太通顺――但这样更容易理解。虽然搞不太懂,伊织自己大约是属于『零崎』这边的――那么,现在这个情况就相当危险了。身处『敌对者』手中就如同俎上之鱼。
「……」
即使这样。
事已至此――
伊织仍然危机感不足。
她并不紧张。
无法完全认真起来。
尽管不是不想认真……
不过,伊织的心中某处确确实实地感到一股安心感。要打比方的话,就像『不管情况如何,那个人肯定会来救我的――』之类的安心感。
也就是说――零崎双识。
那个金属细工制品。
到底为什么啊?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这么信赖那个人了。完全不曾有过任何契机。他给自己的第一印象只是个『变态』,这之后也没多大变化。尽管从阳台闯进来救自己,结果还是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搞不好现在已经在那幢大楼的楼顶上被早蕨薙真杀掉了呢。和他也只交谈了没几次,而且大半部分的对话都是意义不明,全然没有能让自己信赖他的契机。
明明是这样。
伊织却如此相信他。
伊织却如此依赖他。
相信他――一定会来救自己。
「……」
仿佛是自己的家人一般。
即使什么也不做――即使没有任何理由――即使没有任何原因――甚至是站在反对的极端――都会无条件的信任他。
回想起来,大概从最初起就已经这样了吧。
对刺伤靖道缺乏现实感。
对至今为止的人生缺乏现实感。
原因――大概都一样。
如果真是这样,那还真是惊人。
伊织从――遇见双识之前,就相信着他。
「――该怎么形容好呢――这种心情。」
伊织扑哧一笑。
「该说是……『滑稽』,不太对――对了,是『杰作』――吧。」
就在这时。
『吱――』的金属音响起。
恐怕是铰链发出的响声――是谁进了这个房间吗?不对,这是在假定这里是房间内的基础上做出的判断。伊织不一定就是被吊在室内,也可能这里才是屋外,有谁从屋内走出来了。从空气的流动情况来判断恐怕是前者,不过,被蒙住双眼的伊织也不敢断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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