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是――这个男人是。
是――『零崎』。
「其实我正在寻找哥哥――根据目击者的证言,他大概是在这片树林之中吧。真是容易让人迷路的树林呢,让我很为难啊――呀,难道说你也迷路了吗?还是说……这个伤是,摔伤的吗?血都流出来了,让我帮你看看吧?我可是很擅长止血的喔。」
脸上刺青的少年一脸轻松地说着。
到刚才为止的平静心情在瞬间不可思议地消失殆尽了。不断涌出的杀意,蠢蠢欲动的杀意,躁动不安的杀意。就像自己也变成了『零崎』一样――猛然涌出的,无法停止的杀意。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零崎崎崎崎崎崎――」
接着猛冲了上去。
单手挥舞着那把大长刀――薙真向脸上刺青的少年冲了过去。两者之间的距离小于三米。距离再缩短一米的话,刺青少年就在薙真的攻击范围内了。
杀。杀。杀。
杀!
「……真是危险哪。」
虽然这么说着,脸上刺青的少年却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至少看上去像是没有动。
但是薙真却――
刚移动了十厘米就停住了。
不对,准确地说是无法停住。
被切断的头,被切断的左手,被切断的右手,被切断的胸部,被切断的左脚,被切断的右脚,被切断的右手的五指,握着长刀的左边的五指――全部遵循惯性定律,并没有马上停下来。
只是生命已经停止了。
在脸上刺青的少年面前,一个一个地、有秩序地――早蕨薙真的身体部件落了下来。
「不好意思――把你杀了耶,杂鱼先生。」
少年若无其事地俯视着他。
「真是杰作的家伙啊。这个……叫做『曲弦线』吧。」仔细看的话,刺青少年周围一闪一闪的,像布满了线一样地发着光。
「目前射程距离大概只有三米左右……厉害的家伙应该有十米甚至二十米的样子吧。」
然后,脸上刺青的少年注意到,在房间里掉落的身体部件中,多了一只手――一共有三只手腕。看来这是另一个人的东西,一只还留在身上,还有一只则掉在了这里。
「嗯……?女人的……右手…吧?」
刺青少年似乎很感兴趣地注视着这只手,一边思考着什么,露出有些困惑的表情。这只手上一枚指甲也没有,而散落在床边的确实是十枚指甲。
「那么,就是那样吗?这个拿长刀的小哥的肩部的伤看上去像是战斗过的痕迹。虽然手腕被砍断,但还是勉强获得胜利的『女人』……和我擦身而过,从这里逃走了?」
刺青少年一边歪着脑袋、发牢骚似的嘀咕着,一边以一副随意的态度将那只手放进背心的口袋里。
「可是刚获得『胜利』,有理由要马上逃走吗?嗯……不对,不一定是『逃走』。也就是说,对那个女人而言,这个小哥并不是『终结』――还有『必须战胜』的对象吗?或者是――还有『必须要去救』的对象吗……?」
脸上刺青的少年哼了一下。
「不管怎么说,有血腥味的地方就有大哥。再不快一点的话――我就要被那个『杀鬼人』追上了……那么,马上行动吧。」
看来这应该是这只手腕的主人的东西――刺青少年循着等间距地落在地面的血迹,向门口的方向走去。
他刚走出小屋,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朝散落在床边的拿长刀的男人被分解的尸体望去,歪斜着脑袋喃喃自语着。
「突然喊着我的名字冲上来杀我――从这点来看似乎是知道我的事情……可是――是谁啊,这家伙?」
(早蕨薙真――不合格)
第九话 早蕨刃渡(3)
生来者非生来物――
早蕨刃渡这样说过。
无可救药的人――
早蕨薙真这样说过。
无桐伊织思考着他们这些话的含义。
也就是说,那是类似『才能』的东西。
所谓的『才能』――如果不能开花,无论有多少存在于『那里』也无法发挥效果。就和不存在一样。
有和没有都一样的东西当然还是没有更来得自然,『才能』就是如此飘忽不定――但又不论谁都以某种形式保有着的东西。
用他们的话来说,在他们眼里――『零崎』就是指『杀人的才能』吧。至今他们都是这么看的。他们就是如此定义的。
然而,双识――零崎双识却否定了这种说法。
第一次见面时就否定了。
不是『才能』,而是『性质』。
才能和性质。
乍看之下并无明显区别。至少比爱情和恋爱这两者更相近。
现在手上没有字典(就算有也不会起太大作用),若由自己想当然地将其定义的话――『性质』应该是处于『才能』以下一层位置的概念,是比『才能』略微形而下的概念思想。如果说才能是相对的,性质就是绝对的;才能是抽象的,性质就是具体的――大概这就是两者之间的概念差以及思想异同吧。
所以。
所以,果然。
不是――天生的杀人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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