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非常安全。明白了没?”
雨势渐弱,屋里的光线也稍稍亮了些。
“啊哈!”H.M.心满意足地将雪茄塞回嘴里,搓着双手,“这事很巧妙,不过我们先把它放在一边,先集中解决另一个问题。
“如果把波雷的第四起谋杀看做一起假谋杀的话,我们能不能发现一些新东西呢?
“嗯,有的。
“‘波雷太太’,几乎是个幽灵般的隐身人。据我们所知,波雷太太与任何人都保持距离,就连在屋外监视的警察也从未仔细观察到她的真面目,只是远远看见她若干次而已,因为给他们的指示是不要接近波雷。她没有任何朋友,之前没有结过婚。我所能找到的只是一个大大的X,这就是她。
“很自然地,波雷必须有个女性同伙来助他一臂之力。这个扮演‘波雷太太’的同伙,在现实生活中却是截然不同的另一个人。你们肯定已经猜到她是谁了吧?”
贝莉尔发出的声音就像个烧开的水壶。
“你也知道我们根本就一头雾水嘛!”她尖叫着,“那同伙是谁?”
“米尔德里德·莱昂丝。”
“米尔德里德·莱昂丝?”贝莉尔惊呼。
“嘘!”H.M.慌忙从嘴里取下雪茄,东张西望,“老天在上,你能不能小声点!”
“可是——米尔德里德·莱昂丝?”
“嗯哼。”
“但她是……”
“警方最有力的证人……”丹尼斯补充。
“但她的证词完全不足以宣判波雷犯下谋杀或其他罪名,”H.M.故作天真地瞄了他们一眼,“看来你们有点吃惊啊?”
“差不多吧。”丹尼斯说。
“可你们再想想,如果把波雷这次‘谋杀’视为他自救的诡计,那么米尔德里德·莱昂丝就必是同伙无疑了。即便抛开‘从窗帘缝里偷窥’那俗套拙劣的说辞不谈,她也是唯一一个声称曾在近距离见过‘波雷太太’并与其交谈过的人。
“如果你们要证据,我就给你们证据。你们还记不记得大约一个月前那天晚上,我们都在格拉纳达剧院附近阿尔夫·帕特里奇的酒吧里?”
贝莉尔自是印象深刻,她深吸一口气
“当然记得。”
“迄今为止,”H.M.说,“我向你们阐述的观点,都是多年前看过马斯特司寄来的那摞罗杰·波雷一案的资料后所隐隐产生的念头。
“咳!”回溯往事,H.M.气就不打一处来,“那只黄鼠狼先是说不需要我出手相助,然后居然又厚着脸皮给我寄来波雷的材料,说什么我能不能行行好读一读,然后给点意见?
“我真的是个特别谦逊温和的人哦,小姑娘。不骗你。我的谈吐历来都很文明,从不说脏话,他妈的。管他呢,拜托!我忍气呑声,告诉他这材料我收下了……
“我的意思是,”H.M.咳嗽一声,忽然记起自己是多么崇高,忙忙摆出一副虔诚稳重的模样,“我是说这事儿真让人不爽,对吧?而我管不了那么多,还是把案卷认认真真硏究下来了。”
“你真是圣人啊,”贝莉尔承认,她又是迷惑,又是害怕,又是被这老妖怪的嘴脸搞得哭笑不得,“但究竟——”
“我这不是就要说明了吗?”
“好吧!”
“在酒吧那天晚上,马斯特司说他们掌握了新证据,‘某个不知姓名的作者写了一个关于波雷的剧本并寄给兰瑟姆先生,而且此人知道的未免太多了’。这当然意味着作者可能就是波雷本人;后来证明这一猜想是正确的。‘他知道那目击者是个女人,’马斯特司说,‘他知道她在什么地方看见了什么东两;他掌握的情报,按理说只有警方、你和莱昂丝本人才知道。’”
“而我当时停止了点烟的动作,”H.M.补充,“感觉脑门上被人用髙尔夫球杆狠狠来了一下。”
“为什么?”
“唔,小姑娘,”H.M.说,“想必你也无数次问过自己知道那些事实的都有谁,还有为什么。但波雷怎会知道那些的呢?”
一阵沉默,雨还在下。
“如果你仔细阅读过那份被布魯斯·兰瑟姆修改过的剧本的原稿的话,”H.M.强调,“这个要点就更令人震惊了。你们看过没?”
“看过啊!”贝莉尔点头,“布鲁斯昨晚拿给我看了。”
“两周前我来到艾德布里奇时他也给我过目了,”H.M.说,“难道你没发现什么吗,小姑娘?”
“亲爱的,恐怕我那时太慌张了,所以我……我……”
“波雷,剧本的作者,”——H.M.小心斟酌着措辞——“知道那个女证人是‘红头发’的。他还知道她那晚上跑来是为了一张十先令的假钞。他甚至知道(哎呀!)她是骑自行车来的。他怎会晓得这些呢?”
“不可能!”丹尼斯·福斯特不由得喊道,“这不可能!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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