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某种危机感——
「为了守护家族——为了守护家族而发挥力量。我对于污秽杀人鬼的思想一点兴趣也没有,不过——也只有针对这一点,我有同感。所以……」
忽然——
假面女仆朝他的方向踏出一步。
「一拳——我可以让你揍我一拳。」
说完——假面女仆将铁面具的额部朝向轧识,身体呈现向前倾的姿势。没错,正如她所说的——这一切彷佛正表示着:瞄准这里揍我一拳吧——
「……?」
对轧识而言——他不明白对方这个举动的含意。
她这是挑衅?还是邀请?
轧识不明白——她的意思。
完全摸不着头绪。
她是觉得有戴着铁面具,所以就算头部挨了一拳也没关系?这怎么可能?只要脑袋里有思考神经的人就知道。当然,「愚神礼赞」无法粉碎钢铁,但若只是要破坏裹在里头的内容物的话,单单挥下「愚神礼赞」还是有可能办得到——他至今已有好几次经验。因为只要结合了重量、破坏力和冲击力,就能产生这种结果。如果只是普通的铁面具,根本无法抵御「愚神礼赞」——才对。
一击必杀。
因为——不需要第二击。
由于他不使刀,正是名副其实的杀人不用刀。
只有「愚神礼赞」,不需要一切多余的姿势——完全不必采取攻防交错的打斗方式。零崎轧识拥有这样的自信。因为他拥有自信——所以,正因为他拥有这样的自信,对于轧识而言,不管这个假面女仆的举动是挑衅、邀请还是其它,都不可原谅。
竟然这样对我说。
说什么揍她一拳——也没关系?
「妳这是——认真的吗?妳到底在想什么啊?」
「像你这种类型的战士,与其伤害你的肉体,不如破坏你的精神比较快速——以我的经验上来说是如此。你拥有绝对的自信对吧?像个殉教者一样,信仰自己的得意武器能像神一样一击必杀终结猎物吧?那么,我要彻底摧毁你的自信。」
藉由摧毁对方的必杀技,展现两人之间悬殊的实力差距——她是在运用这种战术吗?的确,对于轧识、或者是对『自杀志愿』执着得近乎病态的零崎双识而言,她的策略非常有效——但是有个前提,就是她必须拥有能破对方必杀技的能力。然而这时候,有没有能力已经无关紧要了——因为只需要尽全力挥出一击就能达成。
不需任何技术。
只是持久度的问题。
她那纤细、娇小又单薄的身体,不可能耐得住「愚神礼赞」的威力——这么一来,她果然不是要打击他的内心——
——邀请、吗?
不是挑衅——而是邀请?
她会闪过轧识挥出的那一击——
然后反击?
若是如此,那她也被逼得快走投无路了。
假面女仆拳头力道轻,即使出拳反击,对轧识也不构成威胁。因此轧识认为,对方既然会花费心机要这种小手段,就表示她已经走投无路了。
其实被逼到更加走投无路的人,应该是轧识,然而耐不住胶着战况的,却是那个先出声说话的假面女仆。假面女仆之前一直都沉默不语,现在却出声叫唤他,或许这可以视为是她内心焦噪的表现吧。
但是!
包含面具在内——如此沉默寡言的对手,全身笼罩着来路不明的黑暗气息,而且还散发出一种令人不快的感觉——也有可能是因为双识扫兴地说过很无聊之后的缘故——只要能和她以语言沟通,轧识感觉自己也能看穿她的内心。
不再、觉得不快。
所以。
只要能彻底挡下她的反击。
在心理上会受创的人——是她。
耍小手段正是小人物的证明。
然后极小的失败——会造成极大的影响。
——反而、会是他得救了吗?
那么——这时也只能配合她。
如果对方能率先打破目前陷入僵局状态,那正好如他所愿——在故事情节里常听到「先动的人就输了」,而现在的情况正是如此——
「……真有趣——妳的提议我接受了。」
轧识以狼牙棒为杖,直起身子。
然后——蕴含杀意、摆出架势。
「虽然妳说过要破坏我的精神——不过我会先击碎妳的肉体。妳那本来就挺矮的身材,可能会再缩短个三十公分吧——不过,反正到头来妳都会死,其实也无所谓啦。」
「我想问一件事。」
假面女仆照着她的策略,完全呈现出准备挨打的姿势(看来是这样),但不知为何却无视于轧识说的话——反倒是提出了问题。
「你的——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妳不可能不知道吧?我们是来迎接……那家伙或许是我们家族的新成员。不,如果是考虑到那家伙之后的处境,应该说是来救她吧——」
「……」
「如妳所说——我们零崎一贼,为了家族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即便明知是陷阱也会往下跳,而且不辞辛劳、毫不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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