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仔细看看吧。”
揭开白布之前,加能站在遗体前轻轻合掌,这算是对死者家属的慰藉了。加能明白,虽然这一举动微不足道,但兴许能使家属那颗悲痛的心稍许得到点安慰。
“啊!容子啊!是谁把你……”菊川时雄弯下身子,悲怆地喊着。
白布反射着阳光,令人目眩。
“是您太太吗?”加能问。
“这是谁干的啊!我可怜的妻子,你为何惨遭毒手啊……”菊川呼号着,颓丧地低下脑袋,加能看见他在用手指揩眼泪,便接着问:
“不会认错吧?”
“没有错,是我妻子容子,哪个混蛋干的啊,我们可是刚搬来不久……”
“刚搬来不久?这是怎么回事?”
加能警部抓住不放,他这人喜欢刨根问底,丁点儿的芝麻小事也要弄个一清二楚,这是他一贯的工作作风。
两个便衣上来给尸体盖上白布,然后抬走了。
“我们来这里开‘菊川商事’是妻子的主意。她从小在大阪长大,知道大阪的生意比关东好做。”
难怪他说话语调铿锵,一口浓重的关东腔,以来是刚从关东迁来的。
“我们刚刚搬来,谁知竟发生这种事,警官先生,这关西的治安很糟吗?”
“先不谈这些。”
“听说黑势力之间有抗争,在这种荒野之地干杀人勾当,不足职业杀手还会是谁呢?”
“现在还不能断定。因为作案动机现在还不清楚。首先必须排斥强奸,因为死者的衣着并不凌乱。”
“是抢劫吗?我妻子身边经常带有十一、二万元现金。”菊川仿佛看透了加能的想法。
“她总是这样?”
“是的。”
“我并不排斥抢劫的可能性。装有名片的钱包里只剩三百五十日元的硬币。”
“容子啊……你真愚蠢,你一向慷慨大方,用钱如流水,你干吗要带这么多钱离开家呀!”
“如果是那样,钱很有可能被劫。”
“这伙强盗……。”
“虽然这点是必须考虑到的,不过,也有可能是犯人为了掩盖真正的动机而进行的伪装。”
为了不让菊川产生偏见,加能警部又解释说。
“伪装?那为什么呢?”菊川时雄盯着加能。但他的目光被太阳镜的色彩遮掩着,加能看不出他的眼神。
“其目的我们尚不清楚。因为在类似案件中经常出现罪犯伪装现场的情况,我们不得不提防。”
“我不明白。”
“其中一个理由就是,尸体藏在三重塔内,而从一楼到二楼,甚至栏杆上均无任何痕迹,难道不奇怪吗?如果仅是普通的抢劫犯罪,是绝不会这样不厌其烦地去制造假象的。”
“……”菊川歪着头,露出迷惘莫解的神情。
“为了侦破工作的顺利进行,对不起,我还想提几个问题。以前,您太太对三重塔之类的古寺庙是否特别感兴趣?”
“为什么你要问这个?”
“无论怎么说,这个地方总归是发案的现场呀。我想,她独身一人到这种地方来,也许是对历史有特别的兴趣。”
“这倒说对了。对神社、佛阁的兴趣她确比别人要浓厚得多。有些人背后挖苦她说:做生意就做生意吧,何必冒充风雅。然而容子却丝毫不理会,一有空便倘佯于古亭旧寺之中,领略那古色古香的雅静风味,她还作过几首和歌呢……。”
“这样看来,昨天晚上她也是怀着这种兴致,信步到三重塔来的……。”
“是不是如此我难说清。因为我昨天没打招呼就离开了事务所。呃,所谓事务所,就是来这里后,以‘菊川商事’的名义租借的一间小房子。本来应该称公司,但我和妻子都习惯叫它为事务所。我们准备在两、三天内雇一名女工作人员,就是这么个小小的公司。”
“您太太离开事务所,大约是什么时间?”
“我当时在事务所楼上的住房里,完全不知容子出去的时间。我正在搬家俱、行李什么的,忙得不亦乐乎呢。也许是妻子担任经理的缘故吧,生意方面的事她一人操持。”
“在什么地点?”
“伊丹车站前。”
“噢,原来如此。从那里到这儿……不是步行吧?乘车来的?”
“啊,你这么一说,我倒无意地想起一件事。昨天晚上,月白风清,我想起妻子曾劝我到这里来。她以前说过:‘关西的月亮也比关东美’。”
“月亮……月夜”加能想起十号那天正是满月。如果被害人跑到昆明池畔来欣赏月色,那么出租汽车的司机也许会记得这个与众不同的女人。
她在湖滨悠闲自得地散步,来到三重塔附近时,遭到罪犯的毒手。
“或者说,藏在砂下面的车胎印,是罪犯的车留下来的。”加能头脑里刚刚掠过这种设想,很快又被自己推翻了。
“不,如果是罪犯留下的车辙,不会有那么大的规模。也许这两者之间根本没有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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