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子觉得浑身发热,在水蒸气弥漫的浴室里,龙和杨贵妃紧紧地缠在一起。
第二天,荒井和澄子从仙台,途经福岛,前往饭坂温泉。
去接荒井之前,佐原总二递给澄子一个装钱的信封,让他们俩找个温泉休息一个晚上后再回东京。
在福岛车站,同直接回东京的清水太作和近藤富士子告别后,二人在站前叫了一辆出租车,直奔饭坂温泉。这时,荒井有一种充实的自由感。他想,过去没有出去新婚旅行,这次旅行对于开始新的人生的他来说,是非常适宜的。
旅馆叫“花水馆”。他们被领到一个紧靠河边的一个新房间,透过窗户可以看见外面优美的景色。荒井觉得自己到了天堂。
洗好澡,换过衣服,喝着啤酒,吃着简单的午餐,荒井感觉舒服得浑身骨头节发散。菜的味道鲜美,不象昨天根本尝不出任何味道。
“真象新婚旅行。你有些发困,铺被子吧。”
吃完饭,澄子又重复了一句昨天说过的话。
“不,今天不困。我去洗个澡。”
“你不是刚洗过吗?”
“我不洗小浴盆,到温泉就得洗大池子,—个人舒舒服服地在里面躺一会儿。”
“不错,洗小浴盆是不舒服。”
澄子兴奋的脸上浮现出微笑。
“你去,我也去。”
“你不觉得不好意思?我是男的,无所谓。”
“我在东京常去澡堂洗澡。赤身裸体的让女人看,我已经习惯了。”
澄子的嘴角又浮现出有如大师娘的微笑,二人并肩朝在地下的大浴池走去。
“这儿男女是分开的。”
看着浴池门口的木牌,澄子略带不满地说。还没有适应普通生活的荒井也没劝澄子同他一起进一个池子洗澡。
同澄子分开后,荒井走进男浴池。在入口处,两个刚洗完澡的人急急忙忙为他让开了路。
跳进浴池,环顾四周,他发现宽阔的浴池里只有他一个人洗澡。这可能是白天的缘故。荒井又象小时候一样,在浴池里里游起了蛙泳。
“啊,真是天堂啊!”
这时,入口处的门打开,走进一位30来岁的人。荒井当然不会想到,这个人是他以前痛恨欲绝的检察官之一——雾岛三郞。雾岛到福岛出差,办完事后,他把妻子叫到饭坂,准备一起在饭坂和磐梯山渡一个周末。
他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刚从宫城监狱出来、他在监斩时曾见过的荒井。在看到荒井露出水面的两只手腕上纹有樱花图案纹身的瞬间,雾岛感到有些吃惊。
雾岛的脑子里掠过一丝念头:他会不会是那个叫杰克的男人。
见过浜田律师以后,他试图忘掉这件事,但死囚——小山荣太郎临终的惨叫仍不时地出现在他的耳际。
雾岛三郎慢慢地把身体浸入浴池,仔细地观察刚从池里出来的在冲洗身子的荒井。
“纹身真漂亮。什么时候刺的?”
雾岛随便问了一句,走出浴池。
“您也喜欢纹身?”
荒井根本没意识到这个年轻人是现职检察官。
“10年了。是东京的月岛雕五郎纹的。”
“是吗?从头到尾都是一个人刺的吗?我听说喜欢纹身的人都是让外行人刺,然后再请行家重新纹过。”
“一般都是这样,但我的纹身从头到尾都是雕五郎刺的。”
荒井笑着答道,又跳进了浴池。雾岛也没有再问。他想来到温泉,光着身子在澡堂里洗澡可不能象检察官那样,随便发问。
“对不起,我先走了。”
荒井打了声招呼,走出浴室。不久,雾岛也回到房间。随后进门的妻子雾岛恭子瞪着大眼睛对雾岛说:
“我在浴池里遇见一个可怕的人。”
“要我猜猜吗?是不是一个有纹身的女人?”
“你怎么知道?后背纹着一个杨贵妃的美人。”
“我刚才碰到一个纹有龙和樱花的男人。我猜测你可能遇上他的妻子了。”
“夫妇两人都有纹身,会不会是暴力团的头头?”
“有纹身的人不一定都是坏人。”
雾岛苦笑道。但恭子很有兴致地说:
“我觉得她是暴力团的大师娘。咱们打赌吧?”
“赌什么?”
“一个吻。”
“这能算打赌吗?”
“夫妻打赌,赌一个吻就行了。”
恭子笑着走出房间。过一会儿,她高高兴兴地回来说:
“是我胜了。她在东京世田谷开饭馆,话里经常带出‘末广组’这个词。这是暴力团组织吧!”
“我过去在世田谷一带住过。东京好象有一个叫‘末广组’的黑社会组织。这些你从哪儿打听来的?”
“我知道他们住在对面一个叫‘夕月间’的房间里,在登记处查的。旅馆的人知道你是检察官,所以向女服务员一打听,她全告诉我了。”
“这可不太好,公私不分,侵犯个人权利。”
雾岛故意大声地说。恭子马上显得有些垂头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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