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严重吗?我可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没有给对方造成麻烦,根据实际情况不起诉了。今后多加注意。”
“明白了。近朱者赤。跟着检察官,我也变得喜欢打听了。今后注意,安心当我的家庭主妇。”
带着调皮的表情说完后,恭子又说:
“听旅馆的人说,男的好象是刚从监狱里放出来的。女的是他的妻子。两人在回东京的中途在这儿住一天。所以还是我赢了。”
“也许你赢了,但我这检察官不能无事生非,去调查别人的身份。”
雾岛苦笑了一下。看来刚才的男人头发太短,引起她们的猜疑。最近各监狱都允许即将刑满释放的人留头发,但也有例外。旅馆女服务员的推测大概是对的。
“打赌算谁赢了?”
“你说怎么办?”
“你先吻我一下,我再吻你一下,两人都不吃亏。”
荒井健司和澄子在3月21日晚回到东京。
上野车站原样未改,但高架在普通道路上的高速公路令荒井觉得新奇。到达新宿时,他感觉有如来到外国陌生的大城市。
电车小田急线沿线的风光和经堂车站附近的景色都变了。
在发生如此巨大变化的世界上,我还能干得下去吗,荒井一踏上上野车站的月台,就产生这样的疑问,而且这个疑问象扎了根似地透进他的内心。
但在走上澄子在经堂车站附近经营的一个叫“末广”的小饭馆二楼后,荒井的心情开始平静。据说这家饭馆是末广组出资帮助办的,饭馆的名字显示了澄子坚定不移等待丈夫回来的决心……。
一个六条席和一个四条半席的两个房间对荒井来说有如宫殿。收拾得整整齐齐、略带女人气味的房间使荒井感到温暖。
“稍等一下,马上给你沏茶。”
澄子走下楼,看看店里有无急事要办。荒井走到设在房间一角的神龛前默默地祈祷。
这时,他看见柜子上放着的一本相册。
拿起相册翻了几页,荒井看见一张拍着一对赤裸男女背部纹身的照片。女人是澄子。男人背上刺着身文觉身纹的人龙行图。荒井心里有些不高兴。
“看什么呢?”
上楼来的澄子问了一句。荒井把照片推过去问:
“这男人是谁?”
澄子毫不在意地笑了。
“第二代……,现在的当家人。”
“怎么一块儿拍裸体照片?”
“我和现在的大师娘是一块儿去纹身的。大师娘和我一起拍了几张裸体照片。当家的和大师娘也拍了。在纹身完成的时候,老头子说要和我一起拍张照片留作纪念,我无法拒绝,就拍了。当然还有给我出纹身费用的原因。”
“光拍张照片倒没什么。”
“你真是个傻瓜。吃这碗饭的人那有搞朋友的老婆。你把我当成什么样的女人了?”
澄子的眼睛冒出了怒火。
焦虑不安的开始
第二天上午,荒井和澄子前往梅丘拜见监护人北川良彦。在假释期间,荒井要接受监护人的监督。
北川良彦是日本歌谣的作曲家,年轻时曾演唱过歌,受过苦,毫无书生气。
“人很脆弱。以前我生活困难的时候也想过当强盗去抢东西。我还准备了菜刀。但突然发烧病倒,这使我有时间对自己的人生进行了反省。没这场病,我可能比你更早进监狱吃饭去了。”
寒暄一完,北川就说了这番话。
“人的一辈子如何就看你能否克服自己的弱点。这是你今后必须考虑的问题。你们这些人貌似强壮,其实很脆弱。你明白我说的话吗?”
荒井对他的话有些反感,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北川的话说到点子上了。
“我了解你们所处的环境,知道你们立即洗手不干很困难,但你们干的那些事有什么意思。到最后你们都不知道一辈子干了些什么。”
北川的口气有些尖锐。
“我的弟弟同你一样也被别人当枪使了。但他运气不好,被对方打死了,是用刀砍死的,惨不忍睹。我接受监护人工作的原因之一是因为这件事给我的印象太深了。”
荒井伤心地低下头。经过8年地狱般的监狱生活,他意识到应该找一个正经的职业。但他并不想立即改邪归正。一是不甘心,二是这么多年的监狱生活就付诸东流了。
“你好好考虑考虑吧!一个月至少到我这儿来两次,有什么问题同我商量。但要注意一件事……。”
北川看了荒井一眼接着说:
“对你来说,最重要的是,不要焦躁。想一下子弥补过去的损失,这是最要不得的。搞不好假释的恩典也会被取消。你衡量一下得失吧!”
“是,知道了。”
北川似乎还有些不放心,一口气喝完杯里茶接着说:
“我有点啰嗦,重复一遍,自己认为对的事情也不要随便出手。坦率地说,在监狱里生活很长时间的人,象竹筒里的蛇一样,丧失了对普通社会生活的适应能力,衡量事物价值的标准也发生变化。所以自己认为对的事,在别人看来可能是错的。要做什么事情之前一定要和我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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